雨水落在地面上淅淅沥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慢慢的睁开眼,眼睛被沿着发丝滑落下来的雨水浸的生疼,他疼了好一会,才睁开眼去看周围。
下着雨,四周黑漆漆的,入眼都是树还有凹凸不平的坟,他正趴在地上,浑身都是泥。
他似乎被丢到了一个类似乱葬岗的地方。
这个地方,比那个地下室好太多。
他庆幸的笑了笑。
他想爬起来,可手脚都使不上力气,想张嘴,喉咙又疼的他说不出话来,就连疼痛的呻吟到最后都成为了刺耳的呜呜咽咽的声音。
雨下的很大,冲刷着他,雨水透过衣衫,渗进伤口里,浸的生疼。
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疼痛沿着全身上下蔓延开来。
就在此时,裤管好像被什么扯着,他僵硬的扭过头去看,一只黑色的野狗正咬着他裤管,拉扯着他。
他生生扯出嘴角虚弱的笑了笑,可惜了,他还没有死,不能让这野狗饱餐一顿。
下这么大雨,野狗留下来也会淋生病吧?
于是,他张了张嘴,艰难而缓慢的说着话,“离……开……”
他说出的话含糊不清,甚至于有些听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很刺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野狗似乎没有听懂,一个劲的扯着他衣服,将他往后扯。
他一愣,这是要带他去哪里吗?
果不其然,野狗很费劲的用了很久的时间,这才把他拖到一棵树下挡雨,他费劲的起身靠着树躺着,朝那冲他摇尾巴的野狗扯着嘴角笑了笑。
野狗跑到他身边,他没办法抬起手,就低下头,弯下身,小心翼翼的拿脑袋轻轻蹭了蹭野狗的脑袋。
野狗欢快的伸着舌头舔他。
他笑了笑,自顾自的给野狗取名字。
他思来想去,然后敲定日天这个名字。
狗日天,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霸气了。
之后的几天,日天总是会带吃的回来给他,只不过,要不然是从尸体上拽的断手断腿甚至于人头,就是一些有毒的果子和蘑菇。
他其实不怕人的尸体什么的,只不过要吃,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所以,他选择吃那些有毒的蘑菇和果子,虽然那些蘑菇和果子都是靠腐尸的养分长大的就是了。
不过,至少没有直接吃那么来的让人接受不了。
过了几天,他腿稍微好些了,日天不知道从哪里叼过来一根粗树干给他,他就用那树干撑着身子,一瘸一拐,摇摇晃晃的走着离开。
身子还是轻飘飘的,脚好像踩在棉花上,每走动一步,身上就疼的厉害,走出那一片乱葬岗的时候,阳光洒了下来,他看着那阳光,略微有些失神恍惚,似乎在想着,他已经有多久未瞧过阳光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合身的短到露出小半截脚踝手腕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沾满了血迹,那露出的脚踝与手腕细到不过皮到骨。
他嗤笑一声。
他似乎,活的越来越狼狈了。
野狗没有跟他一块走,站着乱葬岗外头摇着尾巴欢送他。
他放下拐杖,弯下身,用额头轻轻的蹭了蹭野狗的脑袋,张嘴用唇型轻轻说了一声谢谢,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