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沈墨盘腿坐于案前，顾清明则头枕着沈墨的腿躺着，伸出手，手指勾着沈墨垂落下来的发丝在把玩。
一旁窗户的月光洒了进来，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沈墨低头静静地望着顾清明。
顾清明闭着眼眸，哼着曲，月光洒在他脸上，原本就白皙的皮肤似乎又白了些，那脖子上的疤痕若隐若现。
沈墨轻轻伸出手，手指抚着顾清明脖子上的那道疤痕，忍不住的问道，“疼吗？”
闻言，顾清明睁开眼来，与沈墨对视着，然后摇了摇头，“其实一点也不疼。”
死其实比活着来的痛快，所以那时候他一点也不觉得疼。
“我想亲手缝上的。”
沈墨指尖轻轻摩挲着顾清明的皮肤，有些无奈，“可我针线活太差了，怕缝的不好看。”
顾清明顺势抓住沈墨的手，十指交叉，轻声道，“没关系，都过去了。”
沈墨一怔，待反应过来，望着顾清明的眼神都添了些温柔。
气氛或许刚好。
顾清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坐起来的，他跪在沈墨身前，伸着胳膊勾着沈墨下巴，一点一点的亲吻着沈墨。
沈墨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冷冷清清的，又有些甜，总让唐棠不由自主的陷进去。
和传输灵力的亲吻似乎有些不同。
沈墨在回应。
而他，在沉沦。
在自寻死路这一点上，永远没有人比顾清明擅长。
待到彼此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们才难舍难分的分开。
“大人……”
沈墨微微喘着气，眼睛发着红的瞧着顾清明。
“别动。”
顾清明沙哑着嗓子同他说了一句。
沈墨果真不动了。
顾清明就低下头，轻轻亲了亲沈墨的脖颈，沿着喉结，一路往下，扯开那碍事的衣衫，解开那系带，顾清明顺势把沈墨往后一推，自己再覆身上前。
衣衫被褪到了腰间，顾清明跪在沈墨腿间，居高临下的盯着沈墨。
沈墨身上很多疤痕，新的旧的都有，那些都是他不在的那些年添上的。
最触目惊心的，莫过于他右臂上与假肢连接着的那个巨大丑陋的疤痕。
自断一臂，该有多疼？
顾清明看着看着，眼眶忽然泛起酸涩。
沈墨被顾清明看的生生撇过脸去。
顾清明轻笑一声，“哎呦，我们沈大阁主怎么害羞了？”
他伸出手，捧起沈玉的脸，让沈墨转过脸来去看他，“让我好好看看。”
或是庆幸着，他还能看到沈墨，顾清明低下头去，轻轻的亲了沈墨的唇一下，闭上眼去，附在沈墨耳边，叹了一口气，道，“我第一次后悔丢下了你一个人跑去死。”
沈墨一怔。
顾清明的话真真切切的落在他耳边。
沈墨觉得好像有什么快要溢出眼眶。
“你哭什么呀？”
顾清明一看，他慌了，本来他还强忍着不哭出来的，可看到沈墨哭，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沈墨把顾清明抱进怀中，怀中那个并不纤细却清瘦的身子抱着并不舒服，可沈墨却有些舍不得松开，他低垂着眼眸，沉着声音，很认真的道，“既然后悔了，那就好好的活着。”
世间再无除此之外更加幸运的事情。
顾清明听着，心里头又酸又涨，他抱紧了沈墨，轻声呢喃着，“你也要活着。”
或许有沈墨在，活着似乎也能成为一件不那么痛苦的事情。
顾清明想，他大概和沈墨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吧？
又或许有一天，他们始终还会分开，可顾清明想，现在他要用力的拥抱住沈墨。
待疯狂的热情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