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黑衣人赶到时,看见的是双方竟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铁面人高声喝道:“龚谅、温明煦是谁?出来答话!”
宛如行尸走肉的温明煦闻言心生窦疑,不过还是上前答话道:“小人就是温明煦!”
铁面人微微一笑,饶有兴致的说道:“‘小人’?应该是‘本将’吧?”
什么?
他竟然清楚我的身份!
温明煦吓得连连后退,巨大的不安之感充斥着内心。
孙自明与池冠玉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暗道一声“果然”!
而除开这几位“知情人”外,一众悍匪及平民都呆呆地看着温明煦这个卧虎山大王,难以置信!
他竟然是一位将军!
到底怎么回事?
温明煦强装镇定地回答道:“大人说笑了,小人不过是流民罢了!”
“得兄弟们推举才成为卧虎山的首领!”
铁面人桀桀怪笑道:“温明煦,男,三十五岁左右,原山东兖州府左卫军正三品指挥使!”
“正德九年,受逆贼朱阳铸指使,假死脱身,化为流民,潜伏至济南府德平县卧虎山聚拢流民,畜养甲士,意图谋反!”
“如何?温指挥使大人,某家未曾说错吧?”
钱玉成不顾身上的伤势,急忙起身横刀拦在温明煦身前,厉声喝道:“将军,事已至此,先走为上!”
仅存的四名亲卫及一些念及温明煦这些年情义的匪众也欺身上前挡在温明煦前面,劝道:“不管你究竟是何人,老子只认你这个大王!”
“带着我们杀出去啊!大哥!”
温明煦却是一把按住了钱玉成提刀的手,来到众人前面,对铁面人出言到:“要杀要剐都是我一人的错,我一人承担!”
“我的兄弟们毫不知情,恳求大人放了他们!”
池冠玉见状不对厉声高喝道:“不管尔等是何人,温明煦等匪众今日攻城造反,杀死了新任知县龚谅大人!”
“你们若胆敢协助其逃跑,圣天子定要诛灭你们的九族!”
季睿才也大骂道:“跟他们废什么话,管他将军不将军的,他现在就是一个反贼,兄弟们,杀了这群逆贼!”
“龚大人死得惨啊!龚大人死得冤啊!”
铁面人闻言惊疑不定地看了眼温明煦,他同样未曾料想到这孙子敢杀官造反!
这可是捅破天了啊!
原本当胖子后知后觉地告诉了他这件事情,以及温明煦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他就兴致勃勃地赶往德平县,想要劝说温明煦投降,并将之收为己用。
有勇有谋、智勇双全的将才,想必陛下定然会大喜吧!
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
温明煦高声辩解道:“山中无粮可食,我本想劫粮便走,从未想过杀人,这一切都是误会!”
铁面人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随后一挥手,身后无数黑衣人蜂拥而上,匪众顿时死伤一片!
池冠玉见状大喜,不断催促百姓上前杀敌,自己却与孙自明二人远远地躲在一边。
眼见自己带了十余载的兄弟被这群黑衣人如屠猪狗般斩杀殆尽,温明煦恨得目眦尽裂,提刀砍向为首的铁面人,但被其身旁的黑人人一脚踹翻在地,随后被羁押了起来。
不足片刻,鏖战了两个时辰的匪众便被身手矫健的黑衣人屠杀一空,仅留下了钱玉成一人!
池冠玉与孙自明见状大喜,急忙驱马来到众平民中间。
池冠玉颐指气使地说道:“本官乃德平县主簿,不管你们是何人,温明煦本官要了,还有这个钱玉成!”
一众黑衣人闻言哈哈大笑,尤其是为首的铁面人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难以置信地出言道:“一个小小的主簿都敢抢人抢到老子的头上来了?”
这句话一出口,池冠玉本能地感觉到不安,但平定谋逆之臣可是天大的功劳,而且能够生擒贼首温明煦,那他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所以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人带走温明煦!
池冠玉话锋一转,对百姓喝道:“儿郎们,有人想救走杀死龚大人的罪魁祸首,想救走欺压你们多年的盗匪头子,你们答应吗?”
“把这条汪汪狂吠的疯狗给老子剁了!”
铁面人不胜其烦地转头对一黑衣人出言道,黑衣人瞬间消失不见,片刻后又回到原地,手中却是提着一个头颅!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方才居高临下的池冠玉,再回头一看,池冠玉的无头尸体应声而倒,惊得百姓不断后退!
孙自明此时却是不敢待在马上,急忙下马跪在了黑衣人的面前讨好地说道:“大人,我们什么都不要!”
“这温明煦您带走吧!”
铁面人颇为好笑地回答道:“这不好吧?怎么着也得给你们留点什么吧?”
“不用不用,大人您尽管拿去!”
孙自明吓得脸色惨白,急忙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