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标大会一结束,朱厚就得知了消息。
但是对于结果而言却不怎么满意。
劳心苦力地谋划了这么久,才挣了这么一点“小钱”,实在是令人失望!
若是一向穷惯了的朱厚照得知朱厚现在的想法,只怕会气得从棺材板里爬出去掐死这个王八蛋。
四百多万两,正德一朝一年的税收有时候都没有这么多!
但人家朱厚现在有底气啊!
如今国库之中还躺着原本属于三十三位藩王的财富,相比而言这四百多万两的确是九牛一毛罢了,聊胜于无。
与好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
那便是被逮捕下狱、接受拷问的吏部官吏清白者不足二十人,其余人等或多或少地都曾有过贪腐行为!
尤其是胥吏更甚,几乎全部涉案!
“好!当真是好得很!”
“这些胥吏,当真是该死啊!”
朱厚几乎快要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看着锦衣卫的奏报咬牙切齿地讲出了这句话!
胥吏啊!
这个似官非官的庞大群体,这个官僚体制内不可或缺的角色,这群地位低下却敢行滔天大罪的亡命之徒!
湘军创建者郭嵩焘有云:“汉唐以来,虽号为君主,然权力实不足,不能不有所分寄。”
“故西汉与宰相外戚共天下,东汉与太监名士共天下,唐与后幻藩镇共天下,北宋与外国共天下,南宋与外国共天下,元与奸臣番僧共天下,明与宰相太监共天下,本朝则与胥史共天下。”
这段话可是点明了历朝历代兴衰存亡的根本原因!
西汉天子受制于宰相外戚,最终亡于外戚王莽;东汉天子受制于宦官士族,最终亡于阉竖乱政;李唐分封节度使,最终亡于藩镇割据;两宋羸弱,均亡于强敌环伺;蒙元政治腐败,权臣迭出,最终亡于奸臣番僧!
而大明非亡于拥有宰相职权的内阁,亦非亡于太监阉竖,实亡于朋党之争,以至于最终让满清窃取了江山!
满清之胥吏,更是发展到了与帝治天下的惊人地步!
胥吏,始成于大明,盛行于满清!
这群衙门里的办事人员,无正式编制的聘用人员,不在士农工商四民之列,却谙熟官场潜规则,以至于形成了这种畸形的官场文化,甚至达到了能够挟制上官、左右官场的恐怖境地!
清代思想家冯桂芬谈胥吏之权势,曾说:“州县曰可,吏曰不可,斯不可矣,犹其小者也。”
“卿贰督抚曰可,吏曰不可,斯不可矣,犹其小者也。”
“天子曰可,吏曰不可,其不可者亦半焉,于是乎其权遂出于宰相大臣之上,其贵也又如此。”
胥吏之猖獗气焰由此可见一斑!
而深究其因,还是由于体制的缺陷所致。
士有爵禄,则名重于利;吏无荣进,则利重于名!
对于由科举大考出身的官员而言,他们有着更光明的前途,有着更远大的政治追求,自然更看重政绩与名声,因为他们有仕途可走!
而对于胥吏而言,除特别优秀的吏可经严格考核晋身为官,而且仅仅是不能超过八、九品的未入流小官之外,根本没有仕途可言!
加之胥吏的待遇也普遍较低,俸禄仅够勉强解决温饱问题,自然造成其更看重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