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彰显了自己的仁厚无双,又趁机收获一波民心,朱厚喜滋滋地回到了御书房。
就在他躺着假寐时,黄锦突然通传道:“陛下,六科都给事中严大人来了!”
“哦?严嵩?他不是旧疾复发吗?还没死呢?”
朱厚闻言冷笑道。
这个严嵩当真是具有做奸臣的潜质,而且他也正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日前他暗中鼓动罗钦顺等一干文臣以杨一清“擅杀降军、博取军功”为名上奏请求将其诛杀,门儿清的朱厚派他去乌斯藏敲打一下这个不安分的小弟。
但这厮竟然以旧疾复发为由一直拖着不去,直到今日突然前来面圣。
要不说人家能够权倾朝野,这一个“拖”字诀用得可谓是炉火纯青。
人家重疾在身,朱厚也不好催着他去,显得自己冷酷无情,毫无体恤朝臣之心。
但双方心中都清楚,严嵩拖不了太久,不然一个“抗旨不遵”的大罪就足以让他身死族灭!
这不,心急火燎地来了!
“让他进来吧!对了黄伴,你去翰林院把那个徐阶叫来!”
徐阶在嘉靖二年以探花及第入仕,授翰林院编修,当时朱厚忙着筹建新军之事,并未与其做过过多交流。
但无疑这个徐阶绝非小人物,毕竟是斗倒了严嵩的猛人!
不过现在还年轻的很,远远未曾达到二十年后那政客权臣的水平。
朱厚之所以叫来徐阶,是因为他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正在思索间,严嵩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严嵩便毫不拖泥带水地跪地嚎哭道:“陛下,臣嵩年事已高,加之旧疾复发,命不久矣,恐不能替君分忧,前去乌斯藏了啊!”
“臣自感大限将至,祈请陛下准允微臣致仕归乡,聊度残生!”
“嘶……”
这厮对自己可真够狠啊!
朱厚看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歹他严嵩于士林中颇有贤名,一代书法大家,竟然不顾形象地把自己故意弄成这幅可怜模样,上演一番苦肉计!
朱厚好整以暇地接过了严嵩手中的辞表,看都未看一眼径直将它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严嵩见状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圣天子这是当真要弄死自己啊!
“陛下,臣真的命不久矣了啊!”
严嵩继续嚎哭道,甚至还勉强挤出了几滴眼泪,看得朱厚心烦不已。
“闭嘴!再瞎咧咧朕立马命人砍了你的脑袋!”
朱厚故意恶狠狠地怒喝道,严嵩闻言当即收声,不敢继续装疯卖傻。
“惟中啊!你告诉朕,你何时在新军之中安插的眼线啊?”
朱厚喝了一口热茶,慢悠悠地出言询问道。
果然如此!
那日廷争之后,机智的严嵩当即反应了过来,为何陛下会如此严惩自己!
因为自己动了新军,这个陛下一向视为逆鳞的地方!
杨一清擅杀一万降军之事是他严嵩传出去的,除了圣天子外根本无人知晓,这也就意味着严嵩必定在新军之中安插了不少眼线!
而这就是陛下最不能容忍之事!
为了试探陛下的怒火多甚,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严嵩于是称病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