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很大。
虽然这东市这边的人,基本都知道了通惠坊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而西市也有所耳闻。
但是依旧有人不晓得此事。
比如那永阳坊。
这里就处于长安城的最边角的地方,平日里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的地方,这里属于那种奴籍集中的地方。
除了主要街道上官府修建的高墙大瓦之外,在这些高墙之后,连绵不绝的窝棚,成了这永阳坊的主要格调。
这里也被住在这里的人,戏称为窝棚坊。
又被外人叫做是猪猡圈。
没办法能住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奴籍的人,而且还都是那种年迈的,没办法走出这里的人。
此时。
在永阳坊中,靠近城墙的拐角处的一个用竹子与篾条野草编制的还算是一座房子的屋子里面。
一个大约二十岁多有身穿一布满布丁,洗的浆白,甚至都有些发黄,似乎稍稍一用力,就会腐朽撕裂的儒士袍的男子,手中正抓着一张布告。
这个布告,正是那皇上今日在张峰酒馆宣布的那一份圣旨。
“免费!”
“免费!”
“免学费!”
青年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他名为马周。
为了求学,来长安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他为人养过马,打过杂,甚至迫于生计,还未富贵人家当过伴读小书童,但是,他每一天都会做一件事,那就是到处投举荐信。
虽然大唐是科举制度,但是基本上此时的科考,还都需要举荐,三年里,他从一个啥都不懂,只顾着梦想的愣头青,成长到了,每日都要为生计而奔波的一个庸人。
还不容易,在府衙落了户,在这长安寸土寸金的地方,可算是亲手搭建了一所遮风避雨的地方。
但是那读书的念头,依旧在他心中耿耿于怀,虽然那日那长安大学开院,他不顾被主家打一顿,驱赶出来的风险,依旧义无反顾的冲向前去,但是……
他进不去!
只因为他未穿儒袍,穿的只是个下人的衣衫。
好不容易,用积攒了三年的钱财,在黑市上换了一身儒袍,而且还是身上这一身,虽说有些破旧,但好歹也是儒袍,不过,却等到了消息,那长安名为大学的书院,闭馆了!
这不由得让马周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