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天恍然大悟,又惊又喜道:“那宅子还在呢?!”
青霭笑道:“宅子、花园都在,从外看只是西湖漾出的一潭水,连西湖龙王都未察觉异样。想来不是画中人,焉能入画中。里面旧景未改,还是老南鹰神在世时的样子,最惊奇的,竟还有无数来往下人,扫洒庭院,修剪花木,维护十分精心。”
“我想着,若是天庭见莫牢山独独缺了冷月影家眷,势必大肆搜捕查找。如今的十方城不再是当年魔界,仍旧在三界中,如何稳妥。怕是你一时也想不出更安全地方,不若由我代你做一回主。”
沈冲天心下犹悸:“我只是天真,以为三界之中,宝儿独独不会为难他姐姐,却不知还有这样一处隐秘。究竟是谁?”
青霭笑问道:“入住过老宅和你的花园,于一景一舍过目不忘心生眷恋,对三界神仙和遍天金甲神瞒天过海,手下人无数,少百八十个无人察觉,这样的仙家周天能有几个?”
沈冲天怔怔道:“你将那母子三个送往那里,也使他的一片心意终有归处。我原以为你不喜他,倒是我多心了。”
青霭道:“我一向不喜他仰着脖子,外眦不夹人,即便朝堂之上仍唤我‘那个龙女’,如今仍是,可他重修南鹰神府和颖园,却不防备我,使我厌恶之情减了二三分,不必说柏氏母子何辜,腹中胎儿何辜。再者,你终是指望不上的,三界间若无混沌血脉压制,那些小子岂不反了天。我看金玦还好,只是太小,怀音更小,将来难定,腹中那个实在不好说。我先压一句卜言,这三界仍有冷氏一份,有金玦一份。”
沈冲天知她所指,诚恳道:“这正是我下面的意思,我想你助我恢复修为。”
青霭扭身嘟嘴道:“坏你根基的是陛下,本事只在一重,心意却是另一重。父亲与阴厉老神皆有这个本事,却只口不提,看来所有人都不愿你重新回到仙家世界中,我何苦逆天而行。放你四处游荡,害我提心吊胆,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沈冲天故意为难道:“没有修为,所有本事使不出,天帝旨意说来就来,你让我如何应对。虽说有阴厉老神送我盲猊蛇相助左右,只是那东西冰凉瘆人,贴身实在难受。”
青霭“哦”一声,冷笑问道:“那美人现在何处?”
沈冲天赶忙道:“何来美人,只是一条蛇。前晚交与无毒带走了,这会儿只怕还在东海。”
青霭道:“你当我不知!盲猊蛇五百年可化人形,且十中九为女子。若她真经由老神的手,又一直在你身边,经历过冷月影、无毒,恐怕还有那个残魂,应当偷偷吞噬不少精气、修为、乃至地府气息,如此好物不可便宜东海,待我休书一份代你讨回。当初你掌心的功法,若依你的话是一条红蟒所化,我便有办法还你一条蛇,附带她全部本事修为给你,如何?”
沈冲天不声不响下了床,信步向外,独自抱臂沉思。
青霭在他身后苦苦劝道:“你千万千万莫存荒唐想法,莫以小而不为!不论我还是玉壶真人,仅能炼化活物,若是像传闻中父亲自投殁神井,仅存一丝混沌元气,你真就回不来了。”
沈冲天伸手道:“这是什么东西?”
青霭仔细观察丈夫左手掌心,指尖轻轻抚触道:“上次来去匆匆,竟未发现。这是一道烧化的残痕,说明之前你掌心有什么东西在,从形状上看,像是一片鸟羽。伤痕在肉皮下,应是有人趁你手掌受伤时,埋在伤口里的。玉壶真人怎么说?”
沈冲天失落道:“我自炼化清醒之后再未见师祖。办案时路过太苍洞,特意前去拜访,结果连门都进不去,只有司鹤童子出来回一句‘各自安好,不必相见’。”
青霭双眉拧紧:“上次你牵扯到南北之争中,玉壶真人尚且一心认你入门,这次怕不是好兆头。”
沈冲天不禁自嘲:“我的身上,何时有过好事。羽毛?怕又是冷月影的手脚。”
青霭惊叹道:“别的不管用。白凤尾羽可疗伤解危困,却比这大出许多,小小掌心绝藏不下,惟有顶翎。‘白凤顶上翎,三千道法存’。你不是没有修为,只是无人指点打通,不会用。这个‘秃毛老凤凰’一点都不冤,他早预见,在你身上埋下一个祸根,一旦引动,三界震动。难怪玉壶真人再不见你,那老头一向机灵,恐怕炼化你时便已知晓,远远躲难去了。”
沈冲天急忙问:“你会用?”
青霭爽快道:“不会。正如前面说的,我替你打一个通路,剩下的,全靠自身。”
“多久?”
青霭笑道:“那要看无毒多久才肯归还你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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