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咬牙切齿，面上的肌肉不住的颤抖：“何夏，你对我可真是残忍！”他眼神沉痛但手却很稳，迅速的剜掉了何夏被腐蚀的血肉，然后手法熟练的上药，止血，包扎。
在巨大的疼痛中，何夏的眼神涣散了片刻，又陡然凝起，她望着身旁散落的血迹，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道：“我大概望了跟你说一件事，我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跟着我，你有可能会死的。”
秦钰手上沾满了她的鲜血，衬托的那*长峥嵘的手，带着奇异的美丽：“这一点，我从许久以前便明白了。”
眼前这个虚弱的人根本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子，而是一把浸透了鲜血的长剑，熟知一切弱肉强食的法则，锋利，危险，而又美丽。
何夏无声的笑了笑，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狼烟四起的战场上，看到了一朵绚丽的花，她的眼神史无前例的温和，带了几分无奈：“秦钰，你要想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没有什么回头之路了。”
秦钰笃定的点了点头，伸手握了握她沾血的手指，就像是握住了一把长剑，又像是握住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将她所有的温和，善良，以及深埋在鲜血之下的冷硬和危险都一并抓住。
不再放手。
何夏微微笑了笑，忽然试着单手从地上撑起身：“我身上血腥浓重，他们肯定早就发现我潜伏在附近了，但却装作一无所知，故意引我上钩，让我中计。”
她说完“啧”了一声，伸手抓起浮土掩去了血迹：“这些不长脑子的家伙竟然还知道欲擒故纵。”她伸手拾起地上的短刀，刀刃上倒映着她阴沉的表情。
实在太有意思了，他们居然被这些没脑子的古人摆了一道。
她从地上挣起来，蹒跚了一下才站稳，谢绝了秦钰的搀扶，站直身体，望着不远处火药爆炸处，眼神冰冷：“我们太小看周家的势力了，他们经营多年，手下收拢了不少武林人士，人数甚多，确实棘手的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带来的那些人手不过是些普通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商大人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何夏探手覆上受伤的右臂：“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才发现我们都被他们给涮了，没想到养鹰的人竟然被鹰啄了眼睛。”
边上的秦钰似是看穿了她的打算，沉默了一下：“我劝你不要打什么坏主意。”
何夏阴森森的笑了：“你现在的反应真是越来越快了！”
“与其被那些家伙弄死，还不如让我送你上路！”他像是气急了，眼中带上了怒气。
“怎么，你要家暴？”许是生死边缘走过多次，她心态平稳无比，得空调侃了一句，而后边说，边迎着火药的气味向前走。
身后的商大人望着眼前的太子和太子妃夫妇，伸了伸手，到底还是没有阻拦。
他明白，他们其实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并且不惧怕任何结果，心如钢铁，不动如山。
而眼下所有的对峙，大约便是在做最后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