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备好了船只,低调破旧的小船宛如几片落在水中的枯叶,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顺着江流朝着对岸的云城而去。
很快,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
何夏跳出狭窄逼仄的船舱时,听到周边传来异样的惊呼。附近安置的民众远远的望着她,表情各异。
她目不斜视的准备走,却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她。转过身来,小船上的撑船的军士伸出双手,将那把被她遗落的长剑递给了她。
那把剑样式普通,但却已经陪伴了她许久,已然卷了刃。
何夏伸手接过,轻轻的道了一声谢,转身欲走,然而对方却突然郑重地朝她行了个礼,就像是将什么千钧重担压到了她身上。
在她的愕然中,那些小船又落叶一般,随水流远去。
这是......信任么?
纵然局面已经到了这般艰难的时刻,却依旧有人愿意信任她与秦钰。
在临时据点里迎接他们的是个女人,一头油腻腻的头发一绺绺的纠结着,用手挤一挤似乎能挤出油来,但是她的嘴唇却干裂苍白,胡乱的支棱着干皮:“你们就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何夏跟着秦钰在惯常浮沉许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明知他们身份,却还粗鲁的几乎莽撞的人。
“不错。”何夏代替秦钰做了回答。
对方随意的挠了挠头皮,伸出油光闪亮的手拱了拱,哈哈笑道:“殿下和太子妃真是少年英才,在下是白景宣的大人的幕僚,姓吴名清,早就听闻两位殿下的英名,钦慕已久,今日终于得偿一见,。”
何夏吸了一口气,觉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放浪形骸的幕僚大大咧咧地坐在两层木箱堆起的凳子上,一点也不拐外抹角:“想必两位殿下在来的路上也看见了,云城现在也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分不出太多精力救援。我们这边也在等着殿下的命令。”
“你们不必轻举妄动,保持现状即可。”秦钰吩咐道。
幕僚打量着秦钰,面上忽然冷了下来:“但是殿下,事情恐怕比您想象中还要麻烦,就算我们不去主动找麻烦,麻烦却已经自已找上门来了。”
她的声音倏地低了下去:“有人暗自对我们的饮用水投毒,差点摧毁了云城。”
“投毒?”秦钰的眉头微微拧起,显出锋利的轮廓:“查到指使者了么?”
吴清叹了口气,摇摇头:“毒水源头确定后,我们立刻就派人进行调查,但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我们找到I投毒者的时候,他已经被人给杀了,线索也就此断了。”
“整个云城的饮水源头毫无征兆的就被毁了,我们现在的水资源极度匮乏,目前正在全力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吴清的脸色有些难看。
“对岸的临江有什么消息吗?”秦钰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