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hael在雨中赫然愣住。
美丽的黑发女孩儿用她那美丽却陌生的眼眸一直不解地望着他,他为什么拉着她的手,还看上去那么的悲伤?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认出他之前,Bill和Miko连忙赶上将失魂落魄的Michael带走,并对女孩儿说:“很抱歉!”
他们刚刚上车,后面的女孩终于大喊道:“Wait!Are you Michael Jackson?”没人回应她,几秒钟后,车子行驶远去。
坐在车内的Michael头发上身上还满是雨水,带得坐垫上都满是水渍,而他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垂着眼睛,沉默着。
Bill和Miko相互对视一眼,继而无可奈何地收回了目光。
车子刚刚开过墓园的区域,另一个撑着伞的熟悉美丽的白色身影从一角转了出来,雨伞挡住了她半边的容貌,没有露出脸。
这一次,低垂着眸子的Michael没有看到,一人一车在雨中背驰而去。
阴郁的天空灰蓝而又沉闷,透着莫名的大提琴弦声的淡淡悲伤。下午四点,洛杉矶的微雨还在下,而城市里的车辆已经堵成了看不到头的长龙。
车子已经二十分钟没有动过了,Prince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望着窗外的建筑、行人、交警,电话亭还有对面不远处的火车站。
雨滴滴溅在玻璃车窗上,Prince深邃的眼眸静静望着阴沉的天空还有窗外的世界,安静,沉默,若有所思。
他摇下车窗,手伸到外面,慢慢地感受着雨滴坠落在掌心和肌肤上的感觉,眼眸里流露出的是湍湍溪水般的固执深情还有一世温柔。
马路一侧的街道上,撑着伞的白色身影再次出现,这次雨伞仅仅挡住了她上半张脸,她从Prince车子的斜对面走来。
Prince将手收回了车内,美丽清瘦的白色身影路过他的车子,离他的车窗越来越近。
坐在旁边的Aimee拍了拍Prince的肩膀,Prince转头看她,撑着伞的白色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Aimee问他吃不吃饼干,他温柔一笑,摇了摇头。
白色身影从Prince的车窗边直径走了过去,没留一点芳香,Prince将头转了回来,目视前方,摇上了车窗。
撑着伞的美丽的白色身影离他越来越远,最后走进了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消失不见。这时,前方的车辆终于有了点动静,Prince的车子缓缓前进,逐渐淹没进车海中,恍惚一眼,再也找不到。
小雨醉人,命运伤人。
人总是在不停地相遇,又在不停地错过,因为命运总喜欢玩弄世间万物,极其可笑。
一个月后,Michael因为工作行程与私人会面来到了旧金山。他想要逛逛商店,所以商店便暂时关店让他一个人在里面慢慢逛。尽管如此,他还是暴露了行踪,最终引来了成百上千的歌迷还有记者,人人都想一睹流行音乐之王的风采。
所有人都挤在商店外面,争先恐后地往人群更里面挤,拿着相机、签名本、钢笔、礼物……等着巨星出来。
最后,Michael果然出来了,因为他无路可走。现在他得靠保镖在拥挤的人群中开出一条夹缝般的道路,艰难前行。可是现场的状况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人们越来越疯狂,人群全部紧紧地黏在一起,越来越躁动,已经开始失控。Michael现在不仅寸步难行,而且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危险之中,他容易被无数双伸来的手暴力地抓伤。因为在极致的紧张和兴奋中,大多数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手劲的。
Michael的手臂被狠狠地捏了几下,他还没反应过来,脖颈上又现出一道锋利的抓痕,他本能地一扭头,感到了几股很猛烈又很尖细的疼痛。
恍惚的视线急促而抽象,一抹清新突然温柔了周遭,视线赫然定住,整个世界突然消声,连心跳声都没有了,只剩下震动。
是夏初。
真的是夏初。
她背着单肩包,穿着晕着白色的水蓝色衣裙,远远地站在人海之外,清风拂来,青丝微荡,如梦一般。
她没有变,还是那样清丽,那样氤氲,那样朦胧,脾性寡淡依旧,容颜却比以前明亮了几分。
她站在远处,站在一片安宁之中,正在看着自己,可那双眼睛里竟然什么情绪都没有,连一丝惊怔都看不到。
耳边还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有一条没有波澜的线贯穿着耳膜。
这是梦还是幻觉?他不敢眨眼,可是看了好久,她依旧在那儿,没有消失。
她就像站在海面之巅静静注视,而自己却深陷令人窒息的海底,手脚口鼻被无数的海草给缠绕捆绑一样,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拥挤的人潮时而涌动,他多么想喊她的名字——“Shiloh!Shiloh!”可他已经激动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人施了法,异常僵硬。
就算他真的叫喊,可他的呼喊声也会淹没在人群中,夏初什么听不见。但从他的目光和神情中,她知道他看见了自己。而Michael也看见她平静冷漠地注视着自己,缓缓地——后退了两步。
毅然决然,绝不回头,她转身离开了。
不,应该是——毫无感情。
她背后的人海中,Michael被保镖和歌迷紧紧包围,极度的混乱中他用尽全力激烈地反抗也无法挣脱这一圈圈的束缚,暴/动发生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心却只像漾开一圈小小的涟漪,绝望的阻隔中他挣扎着只能眼看着夏初越走越远。
她知道他过不来,所以她根本不用跑。
Michael盯着夏初的背影慌张至极,可那种寸步难行的压迫感使他感到极度的压抑。她要走了,自己却无能无力,闭塞的无助感简直要让他窒息而死。终于,他被挤倒,彻底淹没进人海中消失不见。
一瞬间,世界突然从死亡的寂静挣脱回到现实那震耳欲聋的躁乱。
“You're pushing him!You're pushing him!”你们挤到他了!你们挤到他了!有粉丝在大喊!
“Don't crowd! He fell!”不要挤!他摔倒了!
“Oh no! Michael is down there!”哦不!Michael在下面!
“You stepped on him! Back off! Back off! ”你们踩到他了!后退!后退!
嘶喊、推搡、尖叫……身后的喧嚣带着混乱与惊吓,夏初已经走远,那声音也逐渐淡去。她抬首望向蔚蓝的天空,她以为自己看见他的时候多少会有些心痛,但可惜的是,她麻木的心什么也感觉不到。
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原来她已经不爱他了。
两天后。
夜晚10点,Michael站在复古的公寓门前,门牌号是203。
看到夏初之后,他再三地询问Bill与Miko,直到他们不停告诉自己他们也确实看见了夏初,他才确定这不是他的梦,也不是他的幻觉。根据她出现的区域以及踪迹,他的人终于查到了她目前的居处,离他们重逢的地方不远。幸亏如此,才能找到。
现在,他站在这里,站在她的门前,却不敢敲门,身后的Bill和Miko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体内的颤抖,Bill相帮他敲门,可是Michael拒绝了。
他的右手被踩伤了,手掌甚至缠上了绷带。
现在,他的手悬在门前,垂着眼,喉结不停滚动,明明很简单的敲门动作,他却无法完成。
当她打开门,她会看见他,他们的眼睛会久违地与对方注视,而他,与她分别如此之久的他,能有勇气与她对视吗?
从前,她是他的女朋友,是他的爱人。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该以何种身份与她对视和对话呢?他会不会语塞到连开口的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她现在还爱着自己吗?还恨自己吗?还愿意跟自己说话吗?会不会连门都不愿意开呢?
他以为她过得并不好,但上次在人海中的惊鸿一瞥中,她却似乎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了。
他以为她见到自己时情绪会很激动,没有爱意至少也应该有怨恨,可她的眼睛里竟然如一潭死水平波无澜,淡得连一丝波动的涟漪都没有。
Michael的手在门前悬着迟迟没有扣下,不安、恐惧、紧张、激动还有期待使得他感到心脏一阵悸动,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终于,他鼓起了所有勇气,轻轻敲了门。
沉寂了十秒钟,无人回应。
他再次敲了几下,结果还是一样。
这个时间段,为什么没人回应呢?她不在家?又或是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不确定,又不能私闯民宅,几经周折,Bill找来了房东,房东开了门,他们却发现,她已经搬走了。
没带走什么东西,只有自己的衣物,屋里什么也没少,只有衣橱是空的。
她不声不响地,毫不犹豫地,绝不回头地再次消失在了他的世界,无情而坚定,冷血而决绝。
不给双方留一点可能性,离开的速度之快,态度之坚,已经告诉了Michael答案。
Michael静静地靠在墙边,心如死灰。他什么表情也没有,没有之前数次的匕首扎进心脏的极致痛苦,有的只是一只手在他瑟瑟发抖的心脏粘膜上撒了一层寒冷锥刺的冰霜。
Bill看了眼Michael,平静地说:“你上次消失的时候,也像她现在一样无情。”
可是这两种无情却又是不一样的,一个是任性无知的无情,一个是已经毫不在乎的无情。
谁又会料想到这一天呢?
当一个人铁了心不想让你找到时,当你用光了命运赏赐的缘分,那么剩下的恐怕也无可奈何。没有监控录像,没有电话号码,夏初再次轻易地消失了。很明显,她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和生命中,她只想远离。
Michael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缄默地、缓慢地离开了公寓,Bill和Miko都以为他只是失望罢了,可是几分钟后他们还是感受到了Michael的难过和绝望。
下了楼梯,走出公寓,他突然感到一阵无法阻止的寒冷,且像一个心脏病发的病人一样捂着心口蹒跚无力地扶着墙壁,他吸着凉气难受地呼吸着,缓慢而艰难地走了一段路,最终还是支撑不住信念的绝望倒塌,浑身颤抖痛苦地蹲下了身子。
昏黄的路灯下,他背对着他们,垂着头,他们看不见他的神情,也不知道他是否在哭泣。
当你明白,一个原先那样爱你的人,真的已经不再爱你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一定很可怕。
真巧,夏初也曾体验过这种可怕,但好在现在,她已经无所畏惧。
纽约。
Prince是为了参加某音乐晚会而来到了这座城市,可是刚来的第二天他就得了感冒,喉咙非常的不舒服,一检查,扁桃体又红又肿,还发炎了。于是Aimee只能抽夜里的时间带他去康奈尔长老会医院挂点滴。
因为生着病,出发去医院之前,Prince靠在车里格外老实,抱着胳膊仰着脑袋在闭目养神,一侧的车门突然被打开,Aimee一屁股挤了进来,车身明显地摇晃了一下,惊呆了Prince。
如果是平常,他应该会是这样的反应——
“说了多少遍平时让你少吃点Aimee!你一上车轮胎都让你压瘪了!”Prince一般都是艰难而又恼火地处在夹缝中吼她,他的身板跟她一比总是会突然小了好几个号。
可是现在,他只是瞪着她,因为嗓子疼所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
“瞪我干嘛啊~”笑眯眯的Aimee知道他想说什么,有点挑衅地瞅着他。
Prince抿着嘴将头扭向了一边,无语地用食指点了点她,行啊,给他等着。
车子启动了。
“想说什么你说呗,别害羞!”Aimee拍拍他的脸蛋,阴险地道。
总算逮到不能说话的时候了,可不得好好欺负一下,叫你平常凶。
而Prince已经直接放弃了挣扎,仰头脸上盖着蜘蛛侠的漫画,像一具死尸一样在睡觉。
一路上Prince都不出声,而Aimee又捣鼓起了她的塔罗牌,开始了她的“每日一占卜”。
“我帮你算一下你今天的运势好不好?”Aimee跟平常一样神经兮兮地道,可Prince没有反应,连脸都看不见。
Aimee煞有其事地摆了一通,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抓着Prince的手敷衍地抽了一张牌,然而其实他只是随便摸了一张,看都没看一眼。
看着Prince抽的塔罗牌,Aimee皱着眉头看了足足有二十多秒中,然后才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怀疑地道:“牌上显示……你会……与你所爱……重逢于光明之时,但……”
但……什么?
剩下的话还没出口,Aimee就发不了声音了,因为整张脸还在蜘蛛侠漫画书下的Prince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被捂着嘴的Aimee鄙夷地瞧了他一眼,一脸郁闷。
一路匀速前行,车辆进入了康奈尔长老会医院的地下停车库,停好车,Aimee还在慢吞吞地拾掇她的牌,腿一动牌掉了,不小心又撒了一车都是。那么大只的Aimee就像一头壮硕的牛一样,弓着腰捡牌,脑袋在车里顶来顶去。
“快点。”夹缝中生存的Prince蹙眉,声音很轻。
“为什么?”Aimee沙雕地问。
“老子TM都要被你挤变形了!”他凶她。
呵,还是爆发了。
Prince其实挺不爱说话的,他很少真的大声,说话的声音酷酷的,很淡然很好听,看上去总是一副漠然的脾性,凶起来的时候虽然是真的凶极了,可竟然还凶得挺可爱。
前面的保镖和司机忍不住抿嘴偷笑,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令旁人感到快乐。
挂完点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Prince在保镖和Aimee的跟随下踏进电梯,准备直接去地下停车库。他插着兜,手背上还贴着棉球和医用胶带。
刚下了几层楼,Aimee突然反应过来她有东西落在病房里了,里面还有Prince的药。于是又要上去取,Prince总是不放心她,让保镖陪她一起上去,自己直接去地下车库,司机还在车里等着他们。
然后,电梯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Prince清冷孤高地站着,面无表情,可眼睛里却很深远,好像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夏初。他总是在想夏初。
她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
安静中,电梯里的灯光突然闪了一下,电梯里黑了一秒,又亮了。是要出故障码?他没有害怕,反而温和地勾起了一边的唇角,他想起了之前和夏初因为电梯故障而在黑暗中被困在一起,她还傻傻地靠墙站了几个小时。
越想越可爱,Prince垂眸失笑。
可……自己却在命运的安排下后人一步,等她已经属于别人时候才遇见她。现在,她不再属于任何人了,但茫茫人海,她究竟在哪里?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
Prince的眉头不自主地蹙着,但目光却很幽深,还带着几分忧郁和迷茫。
电梯还在缓缓下降,他的思绪已经翻来覆去飘了好几遍,可是却才降了几个楼层而已。到达五楼的时候,电梯停了,有其他人要进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他还在思考,毫不在意地抬起头来目视前方,在电梯门的合开中,他看着门外,震惊到失去了心跳和呼吸。
电梯门完全敞开,他定定地瞪着前方。
夏初低头站在他面前,整理着手里的药袋,她抬起头,赫然对上的是Prince冰冷而惊愕的眼睛。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久违的人,惊在了原地。
逃。
她的第一反应只有这个。
面对Michael的时候她的感受是毫无感情地远离,而面对Prince,不知为何她的感受竟然是惊慌失措地逃离。
她再也不想遇上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只是一瞬间,夏初惊慌地逃走了,而Prince立即像风一样追了上去,他用他那还贴着棉球胶带的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拽向自己!
她清澈的目光恐惧而无措,而他的眼睛激动地紧紧盯着她,咬牙切齿,一边坏笑的嘴角轻扬,有爱,有痛,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兴奋和颤抖。
“I got you! ”
我抓到你了!喜欢MJ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之Will You Be There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MJ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之Will You Be There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