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翠花，难得你煮了鱼，我却吃不了，我得去找我朋友。”裴戈不愿在此久留，“你知道诊所在哪吗？”
翠花施施然送客，嗫嚅着说了个大概。
裴戈礼貌谢过，拔腿就走。
说实话，她怕跟翠花待久了，无法做好表情管理。
走出去没多久，她心中隐有所动，猛然回头。
翠花不紧不慢地跟着走。
她把汤里的那颗眼珠吸到嘴里，就像在吃软糖。
惊惧之下，蛇鞭差点就甩过去了。
但裴戈想了想，还是假装没看见，转身若无其事的赶路。
不管什么幺蛾子，暴露出来总是好的。
结果翠花专注于嚼她的‘软糖’，并没有冒犯的举动，裴戈也就任由他跟着了。
穿越了大半个村子，裴戈才找到诊所。
抵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原本浓雾就遮蔽了光线，如今环境更是晦暗莫名。
村子唯一的诊所，规模很小，只在外面挂了个简单的招牌。
裴戈隔着栅栏往里看，发现院中摆了两排木凳，应该是供候诊的病人坐的，此刻并没人坐在那里。
她用力叩门，呼唤大夫。
披着大褂的大夫走出来，为裴戈开了门。
相比村民，大夫的气色好多了，并且头顶没有长嫩芽，脚下没有鸡爪，脸也不是扁的，跟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
他的态度还算和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裴戈心稍安，表明来意：“是这样的，请问你今天是否有收治病人？”
她大概描述了一下冯汹的长相。
大夫恍然道：“原来蓬蓬头是你朋友啊！快进快进，他病得还挺严重的，一直咳，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
终于找到了！
裴戈跨入诊所。
关门的时候，她瞥见了翠花畏缩的神情，她像受到了某种惊吓，踉跄后退，不敢靠近一步。
裴戈很是狐疑。
翠花跟了她那么久，一直没什么反应，怎么她进诊所后，就不敢接近了呢？
大夫和颜悦色地说：“跟我来吧，你朋友在里屋。”
裴戈多长了个心眼，微笑道：“多谢大夫！哎，一进村，大哥就跑没影了，我还以为他被翠花勾走魂儿了呢！”
大夫笑着打趣：“可惜他没福分去找翠花，他还躺在病床上呢！”
裴戈的语气陡然变冷。
“大夫，我朋友是女的，也不认识翠花。”
大夫的步履顿了顿，瞬间改口。
“我刚跟你开玩笑呢，小妹妹一来就病了，对着我哭了好久。”
‘小妹妹’…
裴戈一进里屋，大夫就迫不及待地去关门。
裴戈看着他欲盖弥彰的傻样，轻笑道：“其实我也在跟你开玩笑呢，我朋友是男的。”
一句话，直接戳穿了大夫的谎言。
大夫杵在门前，背对着裴戈，噗噗地笑，肩膀随之发颤。
昏黄的烛光，照亮里屋。
冯汹并没有躺在病床上。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具剥皮去肉的骷髅。
裴戈心叹：钓鱼执法有风险，实施需谨慎。
大夫的笑声，从一开始的压抑，到之后的彻底释放。
他突然转身，眼中透着疯狂和嗜血，神态的动作同先前判若两人。
他盯着裴戈，就像野兽盯着猎物，狞笑道：“就算这样，你不也跟着我进来了吗？今晚我允许你睡我的床，不过……”
他磨刀霍霍，一步步逼近：“我得先对你做一些加工，不要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