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轮流开车,在国道上撒着欢儿地跑,周围沙丘起伏,天空一眼到底。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看腻了大漠孤烟,再看身边的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从什么时候起不烦胖子了?大概是从青铜鱼船上,胖子讲邪神雷击山吧。
一天时间胖子把当年和战友、军师、考古队一起来的那点事儿嘚嘚了好几遍,刘丧都能把刺杀精绝女王的姑墨王子家里几亩地地上几头牛背出来。终于胖子说累了,刘丧习惯性地掏出手机,马上被三个消息打到:一,法师终于加自己微信了;二,气象预报,近期有西伯利亚冷空气团提前南下,或造成新疆大面积异常天气;三,法师给自己发了四个字和两个标点符号:“危险,回去。”
刘丧对着手机傻笑了一会儿。胖子问:“你吃耗子药了你?”
刘丧把手机收起来,说:“法师知道咱们来了,让咱们赶紧,还能赶上开棺。”
胖子高兴地一踩油门说:“得嘞!”
到达博斯腾湖天已经黑了,人很疲惫,谁料还有坏事等着他们。加过油再上公路,收费口旁边安检站走出来一个穿制服的拦下他们,说:“你们不能往前走了,在这里等,有人接你们回去。”
这穿制服的还不由分说拔了他们车钥匙,令人无语。刘丧拨通黄大伟的电话,质问他怎么回事。
黄大伟支支吾吾一会儿,终于承认是自己干的。黄大伟解释说:“昨天跟师父联系上了,师父说你们有什么困难尽量帮助,但是不要去,危险,我便安排人拦你们。”
刘丧在电话里问:“你师父有没有说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岂止。这个暴脾当时直接气炸了,一共通话3分钟,2分40秒都在骂人。殷法师骂道:“你不会说不认识我吗?你不会说天眼系统没权限启用吗?平时官腔打得好,怎么关键时候诚实了?开上车带他们在四九城里吃吃喝喝嫖嫖赌赌不行吗?玩high了洗了记忆送回去不行吗?现在他们两个人走这段路多危险啊?出了事情我找他们都来不及! 你是想要我老命啊!……”
黄大伟很不情愿地承认。刘丧说:“那好,放行,或者让殷小元给我收尸。”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黄大伟放行,末了说:“在你们后面又有人黑进天眼系统,我们还在核查。可能有人跟来了,你们要小心。”
放下电话,黄大伟感觉这个师爷有点厉害。外表文弱内里强硬,更要命的是,已经住进师父心里了。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进入孔雀河古道后,天眼系统鞭长莫及,跟在狮子后面的鬣狗现形了。
刘丧听到第二台马达的声音,但是距离太远听不真切,让胖子停车再听,又似乎没有了。如此两次,胖子说刘丧疑心太重。已经半夜,两人决定先宿营。
沙漠的夜晚非常冷,但是星河无比璀璨。天幕低垂,银河像一条乳白色的飘带,北斗七星各居其位,漫天群星共参北斗。
刘丧一边欣赏这绝美的星空,一边摆弄卫星电话,忽然没有任何症状,卫星电话信号没了。刘丧看胖子的,也没了。
紧接着手机信号也没了,同时车载电台发出沙沙的噪音。刘丧说:“不好,有人用小型基站干扰我们的通讯! ”
胖子说:“谁这么厉害?有小型基站那得是正规军!”
马上打脸,来者竟然是三个熟人。两个是弹球儿和灯盏儿,刚在北京一起参加完婚礼,另一个是名叫赵兴,越野车就是跟他租的。
刘丧惊道:“你们怎么神出鬼没?我听到的马达最近也有四五十公里,你们怎么可能就这样接近我们?”
胖子说:“还废什么话?人家既然破坏咱们的通讯,干咱们,肯定早就想好对付你耳朵的办法。别啰嗦,抄家伙!”
很不巧,两人只有工兵铲和□□,对方一人一把“□□”。两人被黑洞洞的·木仓·管·子怼着,看来准备不够充分。
胖子秒变脸,说:“兄弟这就见外了,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为同一个革命理想聚在一起,·木仓·杆·子不能对着自己同志。我们有技术,你们有家伙,我七你三,或者我六你四也行,兄弟包里还有几瓶好酒,等着和你们一起庆祝胜利呢!”
弹球儿不为所动,开了保险栓朝胖子脚下放了一木仓。灯盏儿说一声“胖爷对不住”,上来把他俩的手捆到背后,胖子说:“哎哎哎,怎么来真格的?你们起码报报家门儿。”
弹球儿说:“胖爷莫怪,有人买你们的命,我们迫不得已。给您绑的是鲁班扣,越挣扎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