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狐狸在一起后,刘丧觉得很多事情不一样了。最明显的是不怕噪音,虽然出机场还是万八千人在耳边喧闹,但是不难受。
黄大伟开那辆宾利来接机。刘丧玩儿心大,忍不住调侃他说:“乖徒弟,等师爷很久了吧?”
黄大伟非但没生气,反倒很狗腿地递上一杯鲜榨果汁,说:“伺候师爷是应该的,谁让师父不在跟前儿,我没机会尽孝呢。”
刘丧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包装严实的盒子递给黄大伟。“说让你来接我,其实是胖爷要给你这个。上次胖爷来接小梅的时候,我们刚从地下上来,搞得特狼狈,也没心思给你准备礼物。但是死胖子说你一大小伙子照顾小梅这么多天,恩情不能忘,送你一件玩意儿,让我亲自带来显得隆重点儿。”
黄处毫不客气接过来说:“等会儿看看是不是胖爷的家底儿,哥们儿可是见过好东西的人,不好糊弄。”
脸皮厚好,跟脸皮厚的人说话不用客气。
刘丧问:“上次给你的手机号查到什么?”
黄大伟说:“没有。如果是上面的人,几大通讯公司都会给保密……师爷不是我说,这事儿您就甭管了。我师父仇人那么多,指不定谁背后捅刀子呢。您就当好您的安静美男子,那些事儿我师父自会处理。”
刘丧试探地说:“那些事儿,看来你师父已经有头绪了,头绪还不止一个。她人在上海,什么事儿都遥控你在北京办,你得多累呀。师爷心疼你,帮你分担点儿,说吧。”
黄大伟完全不上套儿,皮笑肉不笑地说:“哈哈,一来为师父效力是应该的,二来累着我可以,累着师爷您可不行。累着您我师父该心疼了,您说是吧,师爷?”
最后一个“爷”字特意拖长了尾音,把刚才的调侃双倍还了回去,还让刘丧不能生气。老狐狸的徒弟,果然。
两人自然要吃一顿。黄大伟找的地方是一个特不起眼的临街小饭馆,进去大厅只有两三桌,此外全是包房。进了包房才是别有洞天,鸟语花香,生机盎然。菜也好吃,服务员低眉顺眼,上完菜直到走都没再出现。
黄大伟说:“这里说话安全。我师父让帮您在北京安排个长远的地儿,我想了想,铁筷子的铺子就挺好。铁筷子无儿无女,早年有姘头来着,后来也跑了。他生前欠了一笔债,房子和铺子都归法院拍卖。房子拍了就差不多了,铺子卖多少无所谓。我跟法院的朋友打过招呼,连铺子带里面的货,一共一百二十万,您不嫌弃就拿下来,也算可怜可怜我,别让我满京城跑去找别的地儿了。”
刘丧惊呆。铁筷子的铺子两间四十来平米,那么好的地段怎么能只值一百多万?! 暗箱操作太明显,被人看出来不太好吧?而且我也木有这么多钱……
见刘丧犹豫,黄大伟往另一个方向想了。“师爷您知道,现在都是阳光政务了,我也有点儿难处。这事儿放以前我师父还在的时候,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现在我师父解了公职了,有些事儿最好还是按程序办。您知道有句话叫人走茶凉嘛,师父退居二线了,所以有些事情不像以前那么方便……”
额……知道老狐狸以前过的是多么舒心的日子了,难怪直言自己是喜欢富贵的人。富贵多好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谁不想要。刘丧解释说:“你误会了。我不是嫌贵,只是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黄大伟的表情如释重负,同时把那副对祖宗爷爷的狗腿样子收起来,换上对同龄人的态度,随便了许多。这倒让刘丧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黄大伟说:“嗨! 师爷,您真是……您想,我师父都说了让我给找地儿了,还会让你出钱吗?您跟我师父那感情,嘿!”
额,真说错话了……刚才我怎么也天真了?以后在这个徒弟面前装不了大尾巴狼了。
刘丧好奇地问:“你师父的性格,不会把我们的事挂嘴上……我们感情如何你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