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丧全然不顾休息,在地下找巨人身体的其他部位,很快在地下一千一百米、一千五百米和一千六百米找到三个暗洞,分别是左手和双腿的殉葬坑。看着地图,仿佛一个巨人死后被斩成四肢躯干头颅六段,扔在散乱的山沟里,后来地质运动,把这身体部位沉入地下去了。
迄今为止,已知人类挖掘的最深记录是南非一个金矿,深入地下四千米。我国最深的矿井大约在地下一千五百米左右。再往下挖,不光工兵没把握,刘丧也没把握。而且这里的坑道并不太平。那天暗洞里后来出现了一些又像蟑螂又像尸蟞的暗红色爬虫,不理坎肩儿直接找刘丧。因为地下不能火攻,三人在小哥的带领下打了一阵子,实在打不完,最后祭出小哥的麒麟血才消停。退出暗洞时小哥又在洞口撒了不少麒麟宝血,阻止虫子出来伤人。
接下来一周找到的三个洞同样有虫,刘丧决定先回地下五十米的生活区修整,和工兵一起研究技术方案。
一回生活区,警卫员兼后勤部长小李子就把他们拉到一边,面色凝重地告诉他们一个坏消息:“咱们的敌人汪家人太难对付了。两天以前连长那边发来消息,说,可能有一小股汪家人渗透进来了。”
虽然地下空间闷热不通风,但是这句话给刘丧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这次行动有军方保护,有法师、小哥、吴邪帝、黑眼镜、周明理直接间接地参与,怎么反而搞成这样?法师是胖爷口中的战争小天才,和郝连长带着特种兵亲自去外围狙击汪家人,怎么会放跑一股呢?
刘丧第一反应,该不会法师那边情况不好吧?
警卫员兼后勤部长小李子说:“放心。连长、法师和二十个特战队员都没受伤,而且这一段时间歼敌至少三百。敌人那次空袭没讨到便宜,弄得粉身碎骨,应该不会再采用这种战略。为了敲打越南政府管好自己的边境线,我们大使馆已经发出严重警告。大军区最近的师团部队已经开到老山外100公里,随时准备支援咱们,只不过为了不要把动静闹大,暂时没让他们进山。再告诉你一件事,殷法师有话带给你。”
刘丧一激动,兴奋地搓起小手手。
小李子转述殷法师的话:“想想在天人塔的幻觉里看到了什么。”
刘丧:“就这?”
小李子:“就这。”
天哪!法师你们道门中人都这么爱打哑谜么?!还有鬼洞那次黑眼镜转述的“五行之数合阴阳”“阴阳生分永不见”,我真心不懂呀!佛法不懂,道法不会,我只是一个老尼姑资质平平的徒弟和一个大法师可怜兮兮的男朋友!
地洞里很潮湿,缺水不能淋浴,三人在一千米以下待了那么久,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后勤部长李总管难得开恩给他们一人一桶水擦澡。完事儿之后刘丧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到行军床上,一面回忆刚才看到小哥完整的麒麟纹身画到纸上,一面回忆天人塔里发生的事情。说实话,法师给大部队打开灵力通道之前,单独戴自己瞬移进去的那十分钟,也就是自己出现幻觉的十分钟,具体怎么回事真的没印象。因为那时候是甩开胖爷他们,挽着法师的胳膊瞬移进去的,整个人沉浸在“哥的茶艺又下一程”和“法师有点儿喜欢我”两个念头里。在摒弃七情六欲的天人塔里翻腾着自己的七情六欲,现在想来真的有点儿讽刺。但是无所谓,哥愿意,哥拿下了殷法师。老和尚老粽子,你们来打我呀?
当时,一面甜蜜着,一面就中幻觉了。醒的时候不出意外躺在地上,小金童跑出来了,法师蹲在一边,脸色不善。知道自己又出丑了,赶紧爬起来,现在使劲儿回忆,还是想不起来幻觉具体是什么。
天人塔最重要的就是摒弃六欲,中原文化讲的六欲是眼见欲、耳听欲、鼻香欲、舌味欲、身触欲、意欲,佛家六欲则指·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和人相欲,是对异性天生的六种渴望。当时的幻觉应该和六欲有关,现在对付绿姆的关键应该也和六欲有关,但是具体是什么呢?
想不出来。低头一看,本子上画的麒麟前半段儿还是麒麟,后半段儿怎么长狐狸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