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暴走在边缘的石忞,突然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还真是形容的很好、很贴切,她居然对一个正在走下坡路的王朝的官员抱有幻想,简直无异于渴后饮鸩止渴。
虽然到华国已经多年,但是在现代那一年的基层工作她也永远忘不了,人情世故,阿谀奉承,永远理不清做不完的工作,五加二白加黑的状态虽然不是常态,但也总有那么一些,无论身体还是压力都很大。
而且不怕领导无能,就怕领导即无能又瞎指挥,白白增加负担不说,还浪费人力物力,所以哪怕她心里有再多的想法,再多的打算,她也不敢贸然进行改革。
她必须要进行深入的了解之后,再集合大臣共同商议,在集思广益之后,再推陈出新,可现在才是第一步了解,她就越了解越是觉得触目心惊。
跟在后面的喜夏从来没见过这样愤步疾走的主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心里也弯弯绕绕想了很多,最终决定以后再不行此类受贿之事,方才放下心来。
石忞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当初那家酒楼的巷子口,索性走了进去,因还没到饭点,今天的酒楼并没有多少客人,稀稀拉拉的坐了两桌。
“客官请坐”机灵的店小二满脸笑容的把他们迎到里面安排坐下,“客官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是冬天,你和步姑娘一起来的,你看菜是和之前一样,还是另外点”,店小二边说边麻溜的把茶水倒上。
店小二本来就和步千雪熟,而且步千雪没少让她盯着点,这会再看见这个富贵人家的少主自然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店小二迎出来的时候,石忞也认出了她,让她没想到的是隔了这么久店小二居然都还认得她,“小二姐记性不错啊,按上次的上六个拿手菜即可”。
“承蒙客官夸奖,小的也就能记记人,其他的确是记不住的,还请客官稍等片刻,小的立马去安排”突然被人夸奖的店小二有些害羞的去了后厨。
“都坐下吧,出门在外不必讲究”看着任站着的喜夏三人,石忞像以往一样让他们一同坐下,路关初在的话,她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搞定。
另外两桌就离他们坐的这桌不远,一桌坐了四个人都是书生打扮,另一桌坐了三个人,像是一家三口,孩子才七八岁,根本坐不住,围着桌子跑来跑去。
身着一般材质灰色右衽衣服的男子一边吃饭一边紧张的盯着孩子,生怕她乱跑冒犯别人,或者跌倒,时不时的喊她回来坐好吃饭,但孩子都没理,男子显然是家庭主夫。
另一位身穿蓝色裙衣梳着已婚流行头饰的女子从头到尾都自顾自的吃着饭,最后被孩子吵得不行了才责骂了一声,孩子立马乖乖回去坐下了,女子显然是一家之主。
石忞又将目光转向了书生打扮的那桌,两男两女,正在边吃边聊,菜都还没怎么动,显然刚开吃没多久,年纪看上去以她的估计至少也是三十岁左右。
“去年恩科没考上,真的是太倒霉了”书生甲男将嘴里的菜饭咽下去之后才开口说道。
“你还算好的,像我因身体原因没考完的更倒霉”书生乙女说着迅速将菜夹到了自己碗里。
“要我说,你们两还真倒霉,一个因为避讳,一个因为拉肚子,真的是运气太背”书生丙男积极的替大家续上酒。
“那也比你学艺不精名落孙山的好”书生丁女直接出言替前两位嘲讽书生丙男。
“你还不是没考上,说我有意思嘛,要我说,咱们今年好好准备,肯定能榜上有名,要是科考年龄放宽到十八岁,以我妹的才学,今年十有八九也会和我们同考”书生丙男不服气的又怼了回去,还说了不少。
“要是真能放宽到十八岁,那说不定我也早考起了”书生乙女言之凿凿的说道,仿佛放宽年龄限制,她就真的考中了一样。
“县试虽然年年都举行,但要考中还是得一年,如运气好与府试同一年,且考中,来年参加会试也已是二十岁,这还是最好的情况”书生丁女若有所思的补充道。
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店小二正好将菜端上来,石忞将注意力收回来,开始享用比平常早一些的午餐,极少委屈自己的她,又吃了个九分饱。
另外三个陪着主子吃的喜夏三人,从头到尾都特别谨慎,最后都只吃了个半饱。
接到店小二通风报信的步千雪好不容易诓得娘同意赶过来,结果到的时候才知道文心他们已经走了一会,有些失落,也在酒楼吃了一顿才回家。
石忞回到宫里才下午,今天没有接见大臣的打算,批阅了一会奏疏,就回了凤德宫,还让人把吉春四人叫了过来。
正在各自做事的吉春四人突然被主子召见,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立马放下手里的事第一时间前往。
知道些什么的喜夏有些忐忑不安的跟着吉春她们一起行了礼。
看着站在面前这四个已经三十岁左右,且已服侍自己十多年的四人,石忞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主子实在是太不关心下属了。
“吉春、喜夏、凡秋、雾冬,按宫规你四人早已可以出宫,朕想知道你们内试不中后为何选择留下?”石忞
“奴才等只想随侍陛下左右”四人一如既往的很有默契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