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忠叫人去拿鞭子,脸上一阵抽搐。
珂雨继续给老夫人烧着纸钱,头都没有抬一下,说:“爹,你想打死我已经不是一两回了,要打就打吧,我去给祖母和娘做伴。”
“你以为我不敢!?”
“爹你狗都敢做,还有什么事是不敢的?”
温氏在外面听见,挤出眼泪哭着进来,假意拉住珂忠,实力煽风点火,“老爷,息怒,不能打死三小姐,三小姐已经跟了承王,兴许肚子已经有了承王的骨肉,三小姐要是死在太师府,一尸两命,承王那边无法交待。”
珂忠更气,抬手就想把珂雨拽起来抽耳光。
珂雨还是在烧着纸钱,温氏想泼她未婚有孕的脏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她道:“昨天萧国公找上门来给我难堪,翊王假意帮我解围,实际上是想让我跟他。如此这般,承王能不来一趟吗?”
温氏卖力表演,口苦婆心地劝着珂忠,“老爷,老夫人的丧事还没有办完,不能让人看太师府的笑话。珂家的长辈看见了倒也没什么,都是自己家里人,但是被宾客晓得了,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不像样,老爷以后怎么办才好?”
珂雨火上浇油般淡淡说道:“爹,左右你都这把岁数,活不了几年,不用想得那么远,大不了不出府,在府里躺着养老呗。”
珂忠的火气更旺了,“不肖女,你就是个不肖女!!”
“爹,你是不肖子,才会有我这么个不肖女。祖母尸骨未寒,你就要打死太师府的嫡女,断了嫡房的血脉。”
“你不是嫡女了,从现在起,温氏就是太师府的嫡母,宛柔才是嫡女。”
“太师府的嫡母,需由陛下御笔亲批,再经礼部执文书送到府里。爹,你这条走狗做得太不尽职,翊王还没有继位,你就越俎代庖,陷翊王不忠不孝。”
“你!你!!”
珂忠一句话都反驳不了,想要扶正温氏,的确需要陛下亲批。
温氏假装擦眼泪,狠狠瞪了珂雨一眼,又是这个贱蹄子在坏她的好事。原本想趁珂家的人都在,今天先坐实嫡母的位子,等老夫人下葬,再哄珂忠向陛下请旨。
不料被小贱人这么一挡,这事就要黄了。
温氏不干心,装可怜说:“老爷,我跟了老爷您二十多年,做不做老爷的正妻,我对老爷的心也从来没有变过。我真的不在乎这些,老爷就别生气了。”
珂忠听得心尖尖疼,“为夫绝对不会再委屈你,也就这几日,为夫就向陛下请旨。”
珂雨呵呵两声,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道:“承王杀萧嫣然跟我有关,陛下还没有处置,爹就去陛下面前请旨,陛下要是答应抬太师府的小妾做嫡夫人,就是废了我这个嫡女,等同告诉天下人不会对承王和我网开一面,陛下与承王的父子关系必然会更加紧张。陛下要是不答应,爹的面子又挂不住,爹是翊王的走狗,世人皆之,打狗看主人,陛下拂爹的面子,就是拂翊王的。”
珂忠哑口无言,小女儿看似说得轻飘飘,但字字句句全说中关键,一针见血,他现在不能去请旨,否则承王会不待见他,稍有差池,翊王还会饶不了他。
温氏哭瞎了眼睛也没有用,吃人般瞪着珂雨而又无计可施。
珂雨缓缓起了身,故意问温氏,“三姨娘,四妹好了些吗?什么时候来给祖母烧点纸钱磕磕头?不用害怕,祖母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更不会化成厉鬼去掐四妹的脖子,四妹也是祖母的亲孙女呢。”
温氏强装镇定,理直气壮地说:“宛柔病得厉害,烧了一。夜,下半夜的时候说起了胡话,都这样了,怎么来给老夫人守灵?老夫人泉下有知也不会让宛柔来。”
珂雨突地关心起珂宛柔来,“三姨娘,有没有给四姐请大夫,这么严重,不能再拖着。”
“当然请了,大夫就在主院里住着。”温氏防着珂雨有诈,扶着珂忠说:“老爷,我们该到大门口去看看了,这会时间过去,宾客陆续就要来了。”
珂忠欣慰地拍拍柳诗去的手背,“还是你体贴又懂事。”
珂雨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以往温氏装模作样,她怼回去让温氏吃点亏就算了,这回她不想雷声大雨点小,轻飘飘放过温氏。
她也已经给温氏下好套了。
“三姨娘,”珂雨叫住温氏,“我这几天身上越来越不舒服,月事也迟了,三姨娘请得有大夫在主院住着,就让大夫我来号号脉,说不定我真有了承王的骨血。”
“你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