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没有回答,喜好也好,出于怜悯也罢,这都是宫主的选择,他们无权过问,也不想议论。
珂雨抱着团团,古尔推着她,来云宫好些天了,这回终于把云宫的一景一物看了个清清楚楚。无处,严天赐在回廊下跟几个姬女喝酒,远远看上去,气氛十分愉悦。
眼前则是坐落于云宫中轴线上长形水渠,荷叶似的圆形水盘间隔其中,每处水盘都从中心向上冒水,延边儿流淌进渠里,水声潺潺不断。
渠两旁各为林荫大道,白杨笔直成排,从中望去,一眼就能看到巨大的马蹄形宫门,宫门隔得有些远,看不清宫门上镌刻的纹饰,只觉是一堵光亮白壁。
成排白杨树后遍布花台,植着颜色不一的玫瑰,红蓝紫黄,粉绿白橙,朵朵绽灼,极为艳丽,花台之间被盎然的柑橘树分切,又被涓涓水道相连,水道里琉璃砖铺成的涌道连向庭轩,不管是宫墙、楼道还是圆塔,所有建筑皆以云宫中轴线左右对称,规整又气派,巍峨又静幽。
但这只是云宫的前庭,不到整个云宫的三分之一,更为辽阔的是她住的那里,名叫后庭的地方,就像是严天赐的后宫。
严天赐差人来叫古尔推珂雨过去。
他半靠在月芽形的玉榻上,舒适的扶手云涛般往外泛卷,内嵌明珠金花,又平滑的一点也不硌手硌背。锦缎的软垫,蚕丝的靠枕,金丝为线,香软蓬松,奢侈又奢华。
“什么时候开始炼尸?”严天赐问道。
“叶千雪离开了吗?”
“又想跟我谈条件?”
“我能答应你的都答应了,你就不能让我做一回好人吗?”
“我还离不开千雪,不过等千雪的伤好一些了,我可以让她来给你打打下手。”
古尔看似拿来毯子搭好,护着她有伤的膝盖,但珂雨能领会,古尔这么做是在制止她继续执着下去,为一个对她心生不满的女人,不值得。
她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便没再说什么,看看严天赐叫她过来为哪般?
肯定不是说叶千雪的事,他没那么在乎叶千雪,纯粹利用罢了。
很快,衣着美。艳,身线玲珑的女子,一个接一个排着队前来向严天赐行礼,个个眉目含笑,顾盼生辉,复又失望与嫉妒着离去。
珂雨往一边挪了挪,坐榻宽大,与身形高大的严天赐同坐并不觉拥挤,她只是不想沾到严天赐金色流云纹样的袍边,不想那些大可不必的嫉妒在她这越汇越多。
女子们这样来来去去,她越来越搞不懂严天赐欲意何为?
隔了好大会,严天赐满意的指着一女子道:“就她。”
那女子惊喜不已,得意洋洋,差点笑出声来,提裙迎到玉榻前谢恩,“明姬谢宫主垂恩。”
“回去等着。”严天赐笑笑,而笑容止于湛蓝的瞳。
“是。”
明姬起身时借流海遮掩,高傲又轻蔑地瞟了珂雨一眼,珂雨出于好奇也正在看明姬,眼神交接,她比明姬还要不满!
严天赐好像在今晚侍寝的姬女,可是偏要让她过来,害她无端端招来一身仇恨。
“明姬告退。”明姬正欲退下,严天赐站了起来,明姬以为严天赐要留她,大喜,灿烂笑开。
在云宫里,姬女跟宫奴一样没有地位,是各部落进贡的礼物,若不能讨得欢心,就只有沦为宫奴或果肥。姬女也只能跟宫奴一起居住在前庭,云宫的七位司职大人居住中庭,后庭则不用说,三庭之间柱廊相隔,为界为线。至于侍寝,每晚古尔都会安排,可夜夜在那张华榻上,在严天赐怀里呼呼大睡自在翻身的却是团团。
像今早这般严天赐亲自挑选,实属头一朝,可见当选的明姬会是如何的心花怒放。但严天赐没多看明姬一眼,仿若无物,带着珂雨去了中庭。
明姬大失所望,羞愤又不甘,欲跟随,听古尔对她淡声道:“请止步。”
就算雷池可越,云宫的规矩也不能坏,姬女不到侍寝的时间,不得进入中庭,更不能从中庭穿到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