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过得可还好?”
何初将手中的笔搁在砚台上,平静的看着留洋归来的弟弟和准弟媳。
两个年轻人长得都很好,一个个朝气蓬勃的样子,如同初升的朝阳一样,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幅画,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唯一有些不和谐的地方,就是这位年轻的任小姐,个头有些太高了些。
高挑的女孩子其实也好看,但是过分高挑,在婚恋市场当中,反倒成了缺点。
他们这边是江南,就算是富贵人家,也少见个子特别高的。
年轻美丽的任小姐站在何二少爷身边,倒是把后者衬得莫名矮了一头。
不管是身高或是其他方面,都是女主角压了男主角,呈阴盛阳衰之势。
“可辛苦了,外面的玩意虽然多,但是饭菜一点都不好吃。你都不知道,那些洋人说白了以前就是蛮夷,口味特别重,他们都不爱洗澡,然后就用那种香水来遮盖自己身上刺鼻的味道。他们还喜欢吃血淋淋的东西……”
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其实有相当一部分都自诩高贵,他们瞧不起外来者,但又想要赚他们的钱。
在自己的兄长面前,何家二少爷仿佛变成了几年前那个小孩子,喋喋不休的抱怨起外头的苦来。
外面的花花世界当然有很多不错的东西,酒色财气,让人迷醉,可惜人生四大戒,他这个哥哥一样都沾不得。
何家大少爷的身子骨太弱了,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尊精美的瓷器,轻轻的碰一下就碎了。
即便是某种意义上有些没心没肺的二少爷,在这个可怜的哥哥面前,也不自觉变得细腻起来。
何初噙着笑倾听,偶尔抬起来,看任笙笙一眼。
按照设定,眼前这位穿着华丽裙装的年轻女孩,便是何迦南未来的妻子,他这一辈二房的正房太太。
这个节点,对方因为王曼娘的事情,正同何迦南闹着别扭。
可是何家二少有一张特别能够哄人的嘴,各种做小伏低,加上时代的局限,任笙笙肯定还是会嫁入何家。
毕竟任家家大业大,却并不只是任笙笙一个女儿。
但此时此刻,这位任家千金,和何家二少信中说得可不太一样。
对方那双漂亮的猫儿眼睁得圆圆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便是留了洋,对方也是大家闺秀,不应该这般有失体统。
“这位就是你信上写的任家千金吧。”
何迦南像是才想起来自己的女友,他大大方方介绍:“任笙笙,小时候她还来咱们家玩过。”
两个年轻人一同留洋,发现是老乡,自然亲近不少。他们家世相当,很容易找到共同语言,这一来二去的,也就有了感情。
何初礼貌性的夸赞:“任小姐相貌堂堂,你眼光很好。”
他话音刚落,这猫儿眼的任小姐脸便红了,腮边粉霞,如同灼灼桃花,和之前傻大胆看着他的样子区别很大,有点女儿家的娇羞了。
何初掩唇咳嗽,他手中捏着方帕的一角,洁白的帕子舒展开来,在兰草边上,是红梅点点。
这年轻男女眼睛好,看得清清楚楚,何初竟是咳了血来!
“哥!”
“大哥!”
异口同声,那略显娇柔造作的女声倒是比何迦南还显得惊慌失措些。
“老毛病了,多大点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子骨就这样。”
何初温和的训斥着弟弟:“我身体不好,你如今成年,也是将有家室的人,当担起责任才好。”
“不会的,大哥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大哥你一定活得比何迦南长!”
见何迦南用诧异目光看他,不小心说出自己真心话的任如笙捏着嗓子,按照只有他能够看到的提示板干巴巴的念台词:“家室,你那蕙质兰心的好妻子在哪呢?!你要担起她的责任,你不要和我在一起!”
没错,按照剧情,他跟过来,就是为了那个名义上的大少爷妻子,实际上的何迦南老婆,王曼娘来的。
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为了自己的权益,自然是要闹事的。
她也不是真的要和何迦南闹掰,只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
任如笙后面两句说得那叫一个真心实意,垃圾小白脸渣男,如果不是为了走剧情,他才不愿意和他演感情戏。
深呼吸,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就是要忘记掉自己的身份,用剧中人物的思维去诠释角色。
何迦南不高兴了:“大哥身体不好,你不要在这里闹。”
何初也说:“萱草,你带任小姐出去转转,我有些话要单独和迦南说。”
那个掀开帘子的丫头从外头进来:“任小姐,你跟我来吧。”
任如笙不太情愿的出去了,按照之前台词的指引,在这个时候,他就要向丫鬟套话了。
帘子重新被放了下来,遮挡住那如画中仙般的俊秀人物。
“那个王曼娘在哪?”
任如笙其实并不关心王曼娘,他比较关心任大哥。
想到对方是王曼娘名义上的丈夫,他的语气成功带了酸味。
疑似和任家二少爷有一腿的清秀丫头冷笑一声,手指往里头一指:“啊,她在那待着呢!”
一阵冷风吹来,任如笙打了个冷颤。
镜头不断拉进,他顺着来时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房梁上方一具黑漆漆的棺木!
同时响起的是甜美却机械的系统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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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云海市,云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不行,他身体太差了,不能出院。”
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非常坚决的否了眼前人的要求。
结果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护士的尖叫声,冲进去一看,穿着蓝白色病号服的男人直接把点滴给拔了,鲜血顺着针头回流,在苍白的有一些半透明手背上显得尤其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