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到国子学去读书的这天,自然是哥哥翷霄送她去。这天从早上起来,蓝夫人就不停的交代了许多注意的事项,临到出门还拉着她,叫她从头又背了一遍。月儿当时听话的不得了,乖乖的站在母亲面前背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哥哥说要迟了,娘亲才放了手,让月儿和通通坐上了马车。
通通在马车上兴奋开心的搂着璃月的脖子,“哥哥以后都和通通一起去上学了?”他唯恐不是真的,一连问了好几遍,在得到璃月确切的点头答复后,脸上绽放出花骨朵般的笑容,
小手从兜里抓出桂花糕往璃月嘴里塞,“哥哥一块,通通一块。”璃月被嘴里的甜味腻得发苦,小脸皱成了一堆。
翷霄瞧见,嘴角不由漾出好看的笑容。
马车到了国子学门口,翷霄把月儿和通儿抱下马车放在地上,他蹲下身子,还未嘱咐,通通就使劲点着头说:“通通会乖。”他拉着璃月往学馆里走,璃月回头,在郁郁葱葱的松柏中哥哥的面容已看不清,视线里只模糊的勾勒出他站在学馆前,长身玉立。
“霄侍中,你是把什么重要的宝贝送进我国子学了,立在这里让我顿生鹏游蝶梦之感触啊。”翷霄的耳边传来戏谑的声音。他转过头去,却是好友沈修,他现在国子学里任助教,父亲乃西宁第一鸿儒沈括。他心头一喜,暗道自己糊涂竟把他给忘记了。他含笑而言:沈贤弟,我有一事相托。”
翷霄有事相托,这个感觉显然令人愉悦,沈修满面春风,“蓝兄请放心了,我会好生在你俩个弟弟身上费心,将其琢磨成器的。我俩多年知交,你这点都信不过我。”
面对沈修琢育英才的热忱翷霄反显得有些尴尬,他低声回道:“也不用那么费心。”
沈修不解。
翷霄轻咳一声:“沈贤弟,舍弟月儿的身体不大好,性子却颇为顽皮,当然沈贤弟该怎么教就怎么教,该训斥的就训斥,但是最好慢慢教,最好不要训斥。”
“那顽皮过头了,也不训,那闹事了,也不罚?”
翷霄看着好友的脸色,硬着头皮说:“自然是要训要罚,不过,能不罚嘛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尽量不要罚,当然这只是翷霄的请求,和侯府没有关系。”
沈修看着翷霄,气氛诡异的静谧,他扶了扶自己的下巴,翷霄移开视线,面上发烫。沈修长笑出来,跌足叹道:“蓝兄啊蓝兄,我以前只道你剑上的功夫是盖世无双,但是今天我才知道你偏袒弟弟的功夫才是冠绝古今,独步西宁啊。
开课的钟声响起,沈大学士带着璃月和通通缓缓的踱进来,俩个琉璃般的娃娃一站进课室,空气顿时灵动起来。
“真的一模一样的呢,好有意思!”
“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呀?”
“夫子要怎么分他们呀?”
“他们的娘亲怎么分?”
一时间课室里七嘴八舌的乱作一团。
沈学士悠悠的一捋雪白的胡须,匀了匀一口气道:“左边的小娃是翷通的哥哥--璃月,右边方是翷通,以后大家同为国学馆的学生,要好好相处。
小王爷云曜展了展眉眼,却见左边的玉娃娃眼珠子一转,水溜溜的和他撞个正着,小王爷云曜背心无端酥凉。
沈学士安排璃月坐于南向空置的位置,璃月在骤然可闻的呼吸声中走向她的座位,她慢慢的将书本置于桌上,坐下。有的小娃忽的遮住了眼睛。
沈学士打开书本,慢声声的念起声律对韵,“明对暗,淡对浓,上智对中庸。”
小王爷云曜偏头去看璃月,一手托书,一手搔头.
“仁对义,让对恭,禹舜对羲农.” 学生们跟着先生脆生生的念着。
璃月嘴角一弯,对着云曜露出了两颗白瓷瓷的小虎牙,如同宝炷瓶上的两颗小碎珠“花灼烁,草蒙茸,九夏对三冬,雪花对云叶,芍药对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