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句灾星在侧,她便毫不费力的借由这个神医的身份,将另一个自己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上辈子不求功名只求钱财,不求家庭和睦但求潇洒。
今时今日换了腔子,借用她人的人生,她自是不想做那被抛弃乡野的小萝卜头,只想赚的盆满钵满再精进自己的医术,无心他物。
霜华面带苦涩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从何安慰,只当是小丫头说气话,却将自己诓了进去。
“霜华,去盯着那店小二。”
萧祈然低声开了口,推着轮椅坐到顾茗烟的身侧去。
门扉阖上,顾茗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多时,头上却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揉捏了一下她的发顶,随后将那木簪子给摘了下来,指尖绕过柔软青丝,细细梳理,那声音像是忽然远了些:“睡一觉。”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顾茗烟轻笑,抬了抬手,却有些不忍去打落头上的那只手。
“李响今日不会贸然前来,外面有人盯梢,你既表现的同本师兄亲昵,自然该藏于帷幔之间,以免误事。”
萧祈然说的冠冕堂皇,找不出一点儿差错出来。
他们二人的身份都不能暴露,若是晚上真的有人袭来,萧祈然固然可以派人处理掉他们以绝后患,可总归是容易让她身份起疑。
自柳氏而来那日,便不同于之前计划那般所走。
顾茗烟想了想,还是脱了鞋子爬上床榻,萧祈然便堪堪的靠在床榻外侧。
两人之间隔了两个枕头,顾茗烟不能靠着只能侧卧,不过多时便觉得思绪杂乱,沉沉睡了过去。
榻上之人呼吸平稳,沉睡安静。
萧祈然脑子里却是想到顾茗烟这几日所说之言,心下了然这丫头根本无心于盛安各类势力,亦无心于忠诚自己,今日还将自己给推入火坑,只怕是想彻底离开盛安,去过逍遥日子。
不知不觉,萧祈然的手已然落在她的面颊之上。
如第一次见到她还是个小豆芽菜那样,瘦瘦巴巴,昨夜将人放在怀里时,便轻的不成样子。
是该吃胖些。
心里如此想着,萧祈然神思甚远,竟也未注意到霜华推开门进来。
看着萧祈然那双满是温柔的眼,霜华轻轻一笑,端着些药膏和帕子走了过去,拉开帷幔来。
“殿下,大小姐背后的伤该上药了。”
“好。”萧祈然说着就要下床。
“没有殿下的内力,等会儿只怕是会受凉的。”霜华赶紧将人摁住。
萧祈然倒是坦然了,反正昨夜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便自己扯了被褥横在两人之间,才将她拉到自己身上,一只手放在她的后颈,让他靠在自己的颈窝之间,整个人都趴在她的身上,又抬手用被褥将她的两条腿都盖上,阖上眼睛。
“弄完了叫我。”
萧祈然甚至还稍稍扬起头来,权当是在战场上跟兄弟取暖。
覆在她颈窝上的手缓缓导入些温热内力,怀里的人轻轻的哼了几声,气息都喷洒在他颈间。
像是有只小猫爪子在挠过。
男人的身体总归是比心来的诚实,萧祈然头皮发麻,身子僵硬的如同铁块。
霜华忍笑给顾茗烟上了药,又放上了些细布阻隔,才将衣服重新拢好,小声道:“好了,殿下快将人放回原位吧,不然醒来便要说你非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