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图就如此重要？”
顾茗烟皱眉，若说是什么军事布防图十分重要，不可被他人所知晓，倒是可以理解。
可许多年间，山河变换，地势有改，哪怕是得到了这山河图也不等于得到了全部，甚至容易被这死板的东西所误导反而无法做出正确的决策，更何况将其藏于佩剑之中，看来也不是很重要的样子。
萧祈然沉默以对，眼神冷漠，明显是不想同她解释。
她只好瘪瘪嘴，半撑着面颊盯着他手边的那碟糕点，想着帅皇帝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之后的事情便是各位亲王郡王献礼，再就是如往常宫宴那般歌舞助兴，觥筹交错直至半夜，再之后就可以休沐。
而她亦要回归于丞相府中，好好同柳氏周旋。
想入非非之时，额头却被身边之人轻轻敲了一下，声音低低：“坐端正。”
她只好懒懒的将撑着半张面颊的手臂给收了回来，端正的坐在席上，两只手都乖巧的放在大腿之上，却是兴致缺缺的看着那些贡献上来的奇珍异宝，于她眼里，无非是百花花的银子，似是并未有太多的用处。
帅大叔竟也是没有一个能帅的过龙椅上那位的。
身子微微倾斜到萧祈然的身侧，小声道：“你们这一辈，竟是一个公主也没有吗？”
萧祈然已然不想去问她为何至今才发现，只是回答：“今年冬宴特殊，公主们正值芳年，便不便出席，来年大多都要嫁做人妇，算来都是我的几个妹妹。”
目光柔和许多，纵然那些妹妹和他并非是一母同胞，但因不争储位，倒也是能和和睦睦。
而算来年岁，亦不过多比顾茗烟大上一两岁，却是一个个活泼可爱，带着几分任性，父皇更是喜欢的不得了，若非是皇族规矩，父皇亦不会轻易将几个女儿嫁作他人妇，不过这冬宴的确也是祖制，只好按规矩行事。
至多这一年之间再挑挑拣拣，倒也能留下几个公主。
萧祈然深知父皇的想法，可在顾茗烟看来，不过是旧俗。
女子又并非是只有嫁作他人妇这一条路，情爱丈夫无非是水到渠成的心之所向，何来适龄出嫁一说，面色也冷淡下来：“你便如此想将你的妹妹嫁出去？她们可是同我一般大小的女子吗？”
“她们是公主，纵然如今四海升平，少有和亲一说，可肩上担着的亦是我皇族天威，若是嫁于平民百姓，你却又知晓那些平民百姓抱着如何心思，攀龙附凤？还是有心利用？”
萧祈然眼神轻蔑，侧过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些高位者还会有所忌惮，毕竟其父母都被父皇拿捏于手中，但平民百姓穷怕了，无所不用其极，乃至株连九族，却也要逼得父皇不得不割爱杀女，倒是落了个狠心皇帝的名头。”
这声音柔软，顾茗烟竟一时有种自己是他女儿的错觉。
不过这头顶上的宽大手掌也是温暖，她也明白过来，这其中的考量甚多，却不免道：“若我并非是丞相府大小姐，自是也同你无缘。”
“是。”
萧祈然坦然承认：“若你并非有此名头，来日你便是救我性命，以命相护，亦是无法同你成亲，哪怕动了真情，亦不敢让你踏入府中半分，还得看着你投入他人怀抱，了却此生。”
微微愣神，这倒是个让顾茗烟高兴的答案。
“有理的。”顾茗烟点头答应，凑上前去看他那双认真的眼睛：“人各有命，所言非虚，但世上既有你这般看清之人，亦有看不清之人，故而世上双生，你生时，你宿敌亦生，世上众人高低手，皆有敌手，皆有苦果。”
可以说是萧祈然的性子十分对她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