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茗烟将两卷纸放在手中掂了掂,问他:“你想通敌叛国?”
“不想。”
顾茗烟又问:“那你想拿了这东西换好处?”
“烫手山芋,何来好处?”薛逐被她这番询问逗笑。
“那这东西为何在你手里?”
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酒鬼老头,顾茗烟不解。
“我是天楚人,为天楚效劳……哎丫头你掏什么!”
薛逐眼见自己的小包被她一把拽了过去,差点儿将他这把老骨头拽了个狗啃泥,一抬头就看见顾茗烟脸上还带着几分报复的意味,当即气短。
记仇丫头!不过方才将她拽的狠了些!
本想着不同个丫头计较,却见顾茗烟已然摸了个火折子,抬手将那两卷纸点燃后扔到门外的石台阶上,两只手轻轻一翻,将那火折子连带着小包一并砸回了薛逐的怀里。
“既如此,于你,这不过只是两卷纸,何须你用这样好的东西来装?”
并未看上那背后火焰噬卷过薄薄两张纸,顾茗烟却是径直走到桌边,将那竹筒拿起来细细把玩,虽看得见上面细缝,却是弄不出那咔哒两声。
不过多时,两卷纸只剩下一片灰烬。
薛逐愣神的看着地上的灰尘和仅剩下来的纸间。
“你可知单单是这两张纸,便用了多少人命?”他问。
“人命于我何干?”顾茗烟依旧觉得莫名其妙:“你会在战场上问他们为何打仗?会问他们对方将士何错之有,需得死在你的刀下吗?”
此事本就无对错之分,唯有立场不同。
更遑论她从来都将人命视作无物,又何须伤怀这东西背后暗藏人命多少?
薛逐气短,正欲好好教导一番这黄毛丫头,便看见远处鸟雀齐飞,树缝黑珠落在地上。
顾茗烟却只看见天边鸟雀振翼,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被拉扯而出,砸在谁的身上。
“哎哟!”
只听见个少年郎的清脆声音炸开在耳边,连带着温热的东西砸落在手背。
眼前黑影掠过,她下意识拿了空间的小刀来刺了过去。
那黑影身子一滞,似是并未想到她竟然会动手。
此间间隙,顾茗烟正看见自己肩上一柄弯刀掠过,刺穿了眼前扬刀黑影,血花四溅。
顾茗烟就地一滚,挪开几步,却听见那死阵处传来些许声响。
有人闯阵?
顾茗烟一旦想起那树缝之中细密的银丝,便不愿去看那一片血肉模糊。
而眼前却正看见个年轻少年郎抽刀,反手将方才行刺她们二人的黑影给踢到一旁,长刀一甩,在地上坠出一道血色弧线,似是瞧见她看了过来,倒是心虚的揉了揉鼻尖走上前来。
“别回头。”少年郎小心提醒。
“好。”
顾茗烟点头,只怕方才那行刺之人,是唯一从那死阵之中窜出来的人。
而她手中小刀上并无血迹,想来那人武功高强,她这灵机一动根本未伤及那人半分。
少年郎将血抹在衣服上,擦干净了手才想来拉她起身。
顾茗烟也的确腿软打颤,刚拉着他的手站起身来,正巧一双眼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