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不说破。
本该如此。
可顾茗烟对于这些事情向来容易将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前一世为人,她本不识情爱,只晓得矫情做作。
直到初来时落崖同他遇见,仿若是雏鸟情节被触动一般,让她总是下意识的寻求他的帮忙,又下意识的信任信赖,时不时叫他一声殿下,却也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直言称你他。
只当做是雏鸟情节的依赖,直到方才萧祈然认真的一句话,轻轻松松揭开了她的伪装。
那藏匿于土间的想法便马上破土而出,枝芽伸展,将她的一颗心裹藏着找不到半点儿缝隙,紧的一颗心跳加速跳动,生怕被这密密麻麻不知名的感情给攥紧而死。
她正微微出神,萧祈然却又拿了杯盏开口。
“年少不识情爱,情理之中。”
顾茗烟只觉得脑海里有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弹得两个太阳穴都突突的疼。
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殿下可别自作多情,我当是喜欢霜华姐姐和许先生那般的长相。”
虽然你长的也很好看就是了。
心中的那句话陡然响起,惊得顾茗烟独自惨白了一张脸,只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醒醒!你不是耽于情爱之人!
深吸一口气,顾茗烟刚想反驳一二,又听见一声。
“你都将本皇子看光了,如今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吗?”
萧祈然嘴角挑起,饶有兴致的看着顾茗烟脸上的表情千般变化,倒是满足心底那点儿小小的恶趣味,甚是有趣。
魏白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落下来。
他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顾茗烟心中有气,面上却还得保持冷静:“情爱误人,殿下来日想去那至高之地,便不该有所牵扯,如今既已经发现苗头,不若早些……”
“我本意如此,可你未免也太信我了些。”
萧祈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同顾茗烟这般曾救过他,又对他有恩的人自是不少。
可唯有顾茗烟一人,还未谈成条件之前便信了他,不问他所做何事,亦不问他接下来如何打算,更是在一番试探之下也总是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恍然回首,他又何尝不是下意识的待她极好,处处着想。
聪明人的好处,便是无需点破。
他对自己的感情心知肚明,奈何也是十八年光阴的第一次,此时看着顾茗烟的眼睛也不免认真了些:“你既然信了,便要负责。”
“只是相信,为什么还要负责?”顾茗烟只觉得殿下是在强词夺理,愤愤道:“说不定我如此信任你,只因为你是我落崖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如那初生雏鸟一般将你当做母亲也说不定!”
这都是本能!
顾茗烟如此规劝自己,她如何也不会承认心动二字。
可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却是一旁的魏白,他颤颤巍巍的后退到一旁,只恨不得给这话口无遮拦的大小姐给跪下,再看萧祈然,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手中杯盏隐隐有了裂缝。
“让你亲口承认,便这么难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事儿说出来既没有半分好处,倒不如不说。”
顾茗烟此时决定咬牙抵死不认,一旦露出马脚,她只怕是要留在这盛安了。
“你这丫头,如此口不对心的话也说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