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嵩身子一震,便要起身行礼。
萧祈然已然冷眼扫了过来:“不必多礼。”
没想到直接被萧祈然撞了个正着,顾茗烟依旧坦然的同他视线相交,后者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声,道:“镇国公府离朝堂甚远,父皇的确早有拉拢之心,你又是如何知晓?”
“我好歹也翻阅过一些当年之事,外祖父手中握有兵权,纵然后来自愿拱手相让,但当年却并非是皇上这一派,支持的是当时太子,如今的阶下囚,私下对皇上所做之事桩桩件件不少,可唯独这般暗中帮忙的镇国公府却被留到今日。”
顾茗烟坦然起身,目光清清冷冷的落在表哥的身上,脸上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皇上有意要用,可镇国公府当年也绝非是清清白白。”
这话明显是对着白嵩说着,白嵩眼神微变,权当是默认了。
在朝堂之上分门别派,如何能双手干净?
萧祈然对她扬了扬手:“镇国公府之人待你不错,如今也要翻旧账了吗?”
“于私,我自是向着镇国公府,可于公,当年外祖父暗杀皇帝数次未果,即使是在书卷之上都有记载,不过是世人早已忘记镇国公府才并未提及。”
无奈的迎上前去,当顾茗烟下意识的将手递过去后,才隐隐觉得不对。
表哥在这,拉什么手?更遑论霜华姐姐那儿可还未说清明。
如此想来,她手腕一转,翻了袖口复而垂落于身侧,再看萧祈然:“之前殿下还不是说镇国公府是攀高枝,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你既知晓镇国公蛰伏已久,即使并无杀心,也总归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只当是还了当年镇国公暗杀我父皇之罪责,又该如何推脱?”
“皇子之争,阴谋诡计甚多,我外祖父不过其中一人,而皇上久久都未治罪,仅仅打压却也并未将其逼入绝境,斩尽杀绝,原因无外两个。”顾茗烟稍稍离开了他些,道:“其一,便是将他当做最后的筹码来为己所用,其二,便是随时将镇国公全家拿来顶替罪名。”
目光不善,顾茗烟看了萧祈然许久:“现在同你说话,我才想清……”
后者已然从善如流的将顾茗烟心中所想说出。
“无论镇国公府依附哪个皇子,都只是死路一条,只可惜镇国公远离朝堂已久,当年又盲目追寻太子一派,到底还是玩不懂这皇族权势。”
萧祈然脸上还带着几分赞赏的笑意,自顾自的推了轮椅到顾茗烟的身边。
“你却是玩弄朝权的一把好手。”
“我才不是。”
顾茗烟心想,你可别再找什么借口将我留下。
你明明就将我当做是拒绝霜华姐姐的借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叫白嵩看了去,却是两人默契十足,可当他听懂了其中的关窍,反倒是为镇国公府的未来担忧,如此想着,当即走上前去揖手,低声道:“还请殿下指条明路,我镇国公府愿让徐婆子为您所用。”
顾茗烟眉头直皱,正听见萧祈然的一声轻笑。
表哥到底还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明路,还得靠你这表妹。”
萧祈然的声音传入耳里,白嵩才抬起头来看向顾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