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门外都是寂静一片。
语出惊人的顾茗烟却只是认真思考起来：“我娘温婉贤淑，大家闺秀，旭儿的娘亲想必也是温柔可人，府中的二娘小柳氏亦是低眉顺眼，想来我爹更喜欢身子娇小易推倒的女子。”
沉默不语，萧祈然可不知道她何见到自己从迎春阁出来。
自然也不知晓她此番之言是为自己去了青楼吃醋，还是真心真意为自己爹爹找几个青楼小妾。
揉捏眉心，萧祈然懒得提醒她亲弟就在门外。
“你便没有其他办法？”
“没有办法。”顾茗烟攥紧了他的衣角，狠狠一拽：“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这个做女儿的胳膊拧不过大腿，来日自当有人会下手。我要做的，便是维持本来模样。”
“既如此，何必空挨打？”
“博得爹爹真心一分，来日旭儿的处境便好一分。我若能如顾子烟那般聪慧过人、亦忠于爹爹为其排忧解难，那旭儿便同顾青洲那般，哪怕届时并无建树，亦能在我这树荫下乘凉，掌握了丞相府，柳氏亦再难对我娘施压，一举两得。区区一顿打，比之前你对我动手那次，好的太多。”
口口声声说着不愿留在盛安，不喜人心诡谲，偏生了一颗研精覃思的心。
说到兴起之时，顾茗烟才觉得奇怪，看他：“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没说说你对书院之事有何打算？如今我可因你父皇之言被困府中，那事情我自是帮不了的。”
“你表哥办事妥当。”
萧祈然这才应答下来，不知为何门外顾旭和魏白迟迟未入，他索性继续道：“白嵩入了武院，余家兄妹亦在其中打听，他们几人交好，日后可为我所用。”
“原来如此。”顾茗烟心虚的摸了摸鼻尖：“突然感觉我也没什么用。”
区区一个丫头，还能有什么用？
萧祈然眉头一抽，扬手为她拢了脸侧愈发多起来的碎发。
此时天边泛了白，一墙之隔外的街市热闹非凡，带着几分嘈杂入了耳。
平日在府中习惯了清净的萧祈然则是皱眉：“这菡萏院太过偏僻，夜晚竟无人把手。”
“我倒是不介意，人声嘈杂，妖魔鬼怪才不会来找我。”
顾茗烟对此并无异议，反倒说是白日夜晚都能隔着一面墙听到些许活人的声响，也能叫她在这府中安心睡觉。
萧祈然无奈摇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闲散着说了这许久。
门扉猛然被推开，顾旭同魏白并肩走了进来。
顾茗烟只趴在枕头上对顾旭招了招手，轻笑了一声：“旭儿过来。”
乖乖走到床边落座，顾旭略显局促的低头看着顾茗烟，问：“昨夜……”
“我同七皇子殿下清清白白，昨日只为上药罢了。”顾茗烟赶紧解释，一只手巴巴的探过去，覆上弟弟冰凉的手背，小声道：“如今天色大亮，你再不回去祖母便要担心了。可记得昨夜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顾旭倒是不比昨夜的激动，乖巧的点点头。
并不知道他方才在门外将话听得清清楚楚，更不知道萧祈然明知此事，却循循善诱的套话，只叫她说出那些对顾旭真心之言来。
可听到了一切的顾旭却始终未曾离开，只是看了一眼萧祈然。
“迎春阁是盛安最大的青楼，姐姐你千万不要被猪油蒙了心。”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魏白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