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工整，可这其中言辞却是幼稚的可怕。
也唯有顾旭这般的孩子尚且能写出家人和睦之类的福泽一例，萧祈然本想让她照抄一份，可一番挑挑拣拣下来，倒是生生让顾茗烟前后抄上十份有余。
顾茗烟半靠在桌沿边上揉捏手腕，想来她以前也用毛笔抄过百来份的药方，却觉得比不上这咬文嚼字的文章书卷半分。
萧祈然略点头，命她将这试卷塞入竹筒之中勿要损毁翻折。
“不过是张试卷罢了，若我入了许先生的医馆中难不成还要日日写这东西？”
“自是不用。”萧祈然无奈摇头。
若是她当真是将弟弟所写交上去，只怕南临书院的先生们各个都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是为了南临书院的脸面，亦不会将这般试卷封存于阁中。
“如此便好。”顾茗烟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抬眼看他：“只是你每次都光明正大的前来寻我，亦不怕这盛安之人对你指指点点，又不怕伤了霜华姐姐的心吗？”
“我已然同她说清楚，更何况，早在你在府中小住几日的事情闹到父皇眼中，无论朝野还是街市，都已然知晓我们二人是天定的缘分。”
萧祈然饶有兴致的看她。
这小丫头片子的确是聪明，在此事上倒也是单纯。
知道他亲临丞相府中讨好询问，难不成那些嘴碎之人便不知道顾茗烟早已宿在他的七皇子府邸中，甚至有不少人说生米已然煮成熟饭，他这才不愿再让顾茗烟来住着，即使是未来妻子，亦不可侮了其清誉。
“什么天定的缘分，只怕是悬崖的缘分吧。”
顾茗烟颇为不自在的别过头去，指尖轻叩于桌案之上：“说来，那寒冰玉棺我还未曾收下，不知殿下何时兑现承诺？”
“亏得你所布置的血阵，崖下总是有人看守，想等到血阵散去。”
萧祈然此时才认真的看她，抬起手来拉住她那不安分的手腕，又道：“那寒冰玉棺过些时日我让人取来给你，这几日，先将南临瑞阁之事打点清楚。”
“那山河图之事便不用管了？”顾茗烟心虚的揉了揉鼻尖。
那血阵的确是危险，只可惜旁边有水潭湿气不散，又是崖下潮湿之地，如今只怕并非是血阵阻挠他人步伐，而是春日醒来的毒蛇毒物阻断道路。
她这血闻多了便如罂粟那般，令人上瘾的同时，那些动物牲畜自也是不能幸免。
“镇国公府已然将徐婆子送了过来，薛逐老爷子说不日便能有结果，只是这山河图当年所藏的秘密不止一件，参与过的工匠和人亦不止一人，到时只怕还要翻阅地方志。”
萧祈然对答如流。
“之前不是说让徐婆子假死？”
“再等上两日，不急。”
萧祈然此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慌张此事的模样。
平日里什么事都不闻不问，一旦专心于什么事情，便是个火急火燎的性子。
被他看的头皮发麻，顾茗烟只好挪了挪身子，不同他肩并着肩，只撑着面颊看向窗外：“你一个皇子日日有那么多事情操心，这等事情也能拟的滴水不漏，想来日后我于你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你若是能为许先生做好南临医馆，倒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