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两盏,糕点二三。
南临书院何曾有先生的屋里摆放这些甜腻东西,如今许先生倒是被这不知天高地厚又嘴甜的丫头给磨了出来,虽尝不得枣泥糕云片糕一类女子喜爱的糕点,却也能跟着吃上几口桂花酥。
萧祈然沉默的瞧着自家古板恩师吃着桂花酥,亦抬手写着医馆所需要的东西,眼皮子跳个不停。
她究竟是多折腾,才能在这短短数月里叫许先生转了性子。
笔落笔起,许昌将那毛笔放于一旁,手中糕点也吃的七七八八,一口吞了还颇为潇洒的一甩手,糖粉酥皮尽落,这才拢袖自己去添了杯清茶来,还对萧祈然无奈一笑。
“这丫头倒是个有趣的,叫我尝了几日甜头后便不让人买,反倒是叫我这个大人馋嘴起来。”
“先生辛苦了。”萧祈然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侧过头去见窗外身影上下忙碌,不免道:“只是先生今日将她拉拢过来,于这医馆不知是福是祸。”
“哦?”许昌挑眉,不解。
萧祈然只是但笑不语的拿了杯盏来,无奈道:“她不怎么会治些普通病症。”
“什么?”
“她对毒物自有一番理解,可普通病症,她不熟。”
萧祈然倒是之前让下属们去将朝暮院的手稿都整理清楚,发现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她都能洋洋洒洒写上几张纸,依旧工整整洁,想来是思绪完整。
可不过一个孩子伤风的方子,密密麻麻十来张纸,药材都能找的齐全,却控制不好量,便可着这些纸笔折腾。
许昌被茶水呛了一口,忙让顾茗烟进来。
“许先生寻我何事?”顾茗烟化作一道风冲了进来,径直的坐到了许昌身边的凳子上,眼睛发亮的看着他。
萧祈然便看见许先生被她这热情吓得两手一颤,忍不住笑。
轻咳两声挽回做先生的颜面,许昌正色道:“你究竟擅不擅长医术?”
“我更擅长毒术。”
话音落下,许昌身子又僵硬了几分。
萧祈然却对顾茗烟扬了扬手,后者乖乖倾身过去。
“还会其他什么?”
“外伤皆可包扎医治,亦可开膛破肚、削骨剃皮,只是不会开药不通药理,且风邪所致的头疼之类我无能为力。”
顾茗烟如此说着时,倒是直接从腰间将个圆筒的布袋子给拿了出来。
平铺于桌案之上,各类医刀都准备齐全,银针一小袋,其间还放着两个火折子,而顾茗烟的指尖顺势划过这些刀刃,取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来,在那指尖翻了个花。
“许先生,你看我厉害吧!”
那小刀仿若是顾茗烟身体的一部分,在许昌蹙眉之间,那小刀竟是虚晃着贴着她的手腕走了一遭,最后稳稳重新落回那布袋之中,速度快的就连萧祈然都微微蹙眉。
这般模样,这功底不像是一朝一夕,至少得练上五六年。
只是这五六年的功底,却拿来向帅大叔讨个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