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郭二之事,尚有疑点。”
许昌轻咳两声开口,径直打断这旁若无人的两人。
顾茗烟赶紧躲藏到许昌的身后,对萧祈然笑的肆无忌惮,面对恩师如此纵容于这丫头,萧祈然也只能甩了一记眼刀算是警告。
“调查下来,这郭二所在的村子不仅同九仙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且他当年入学之事也被人做过手脚,他本命叫郭志,却在入校之后改了个名字……”
不仅仅是改了名字,郭二的一些朋友说他常常不住在学院之中,可他在盛安之中并无亲眷可依靠,此外,有人说郭二曾对着一张画卷供奉些馒头之类,还说是自幼的信仰。
说罢,许昌将那从郭二屋子里找出来的画卷给拿了出来。
画卷之上赫然站立着一位雌雄难辨的人,因是侧面画,倒是能看出这人脊背弯曲,两条腿却死死绷直,头发极长且卷翘至画卷之外,背后的星象图却是由朱红所画,看不见半点儿神性和邪性。
顾茗烟则是看着那星象图,倒是不解:“这星象图不仅是反的,还用朱红所画,是何意思?”
许昌和萧祈然却是对视了一眼。
末了,萧祈然的指尖落在那画卷之上,点在此人的脊背之后,若是细细瞧见,这精细笔触之下,尚且还能看见些许荆棘和朱红。
“这便是九仙教中的一仙,并无性命,可这画却是有名,叫荆天棘地。”萧祈然开口解释。
许昌又道:“一事不能做,寸步不能行,荆天棘地,生气索然。这一仙于九仙教中,乃是备受苦难的一仙,不渡世人不渡神佛,唯渡己身却终不能脱困,故而长久之下苦难加身,于九仙教中,便是告诫信徒不可自私,要以渡他人来渡己身方可圆满。”
听来玄妙,更有几分帮助他人的意思。
可在顾茗烟听来,却总觉得这更像是诡辩,倒是不解:“如此说来,这郭志兴许是因为信奉了这一仙,故而改了个二字?这一仙便是第二位的神仙?”
“有的,这九仙教的九仙都无姓名,于教义中说来,是因九仙生于天地人,天地无名,他们亦不该有姓名以作束缚,故而以数字来相排。”
萧祈然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正要去拿手边的杯盏,却发现这杯盏之中已然空空如也。
对面的顾茗烟伸了手帮他添了水,便又缩了回去。
嘴角轻扬,萧祈然同她对视了一眼,倒是叫顾茗烟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许昌只好轻咳几声唤回两人思绪,又道:“不仅如此,郭二爹娘都说没这个儿子,且郭二爹娘是织布为生,家中却在村里有个不错的大宅,旁人只说是郭二爷爷是个有钱的工匠,当年为人打造佛像,故而有钱。”
靠在许昌先生背后的椅子上,顾茗烟倒是觉得这事情并无太多蹊跷。
越是有本事的工匠越知道藏财露才,留下许多钱财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且若是郭二做了什么不忠不孝之事惹来父母不快,故而不承认这个儿子也是理所应当。
“郭二不过只是个声东击西的诱饵,之前不是还抓到刺客了吗?”顾茗烟好奇。
“那刺客被捉回来还未拷打,便莫名其妙的死了,仵作道是喉咙里藏了毒种子,几个时辰便会发作,药石无医。”
萧祈然自也不必告诉顾茗烟,他之前出手着急,慌乱之中下意识的对准了那人心口,纵然没有这毒种子,只怕他也活不过几日。
许昌自也不必戳穿这有心的谎话,免得叫这臭小子在心上人眼前失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