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顾茗烟心里咯噔一声，连连叫了几声竟也无人回应。
吞了一口口水，顾茗烟远远的听着那屋子里码头工人们的呼喊声，还是大起胆子，眯着眼睛在这码头里寻摸了一条路离开。
穷人们的街市里大多都昏暗一片，连带着各家吵闹的声音也都听得一清二楚，想到身上这看来便价值不菲的衣裳，只好拢了拢脸上的面纱，紧贴着墙根走过。
“个败家娘们儿！吃里扒外的东西！”
伴随着一声怒斥，从墙上落了个东西正砸碎在顾茗烟的脚边，惊得她往旁边一蹦，安抚性的拍了拍胸脯：“幸好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推推搡搡的声音就在墙后响起，男人的怒骂和女人孩子的哭泣纠缠在一起，顾茗烟始终置若罔闻的钻进黑暗里他人看不见的角落，躲开路边两个喝的烂醉的酒鬼，顾茗烟才总算来到了盛安的小街上，巡逻队伍恰好从旁侧路过，让她胆子更大了些。
背后的几道黑影也转瞬消失于拐角，只留下几片落叶。
顾茗烟似有所觉的回望过去，却被那风裹着的绿叶糊了一脸。
“竹青姑娘究竟去了哪里？”
她愈发不解，甚至怀疑方才下船的只有她一个人，而没有那两位姑娘。
兴许她们是去追那画舫，而她太害怕黑所以一时没听见两人的嘱咐？
得出答案，顾茗烟才紧跟在那巡逻队伍背后，慢悠悠的晃回了丞相府。
远处烟火消散于浓重的夜色，比花魁之事告一段落，公子们争抢着新来花魁的春宵一夜，更也争抢着其他姑娘的温柔乡，褪去那高台之上的文雅，唯将其中那点儿野性暴露而出。
萧祈然坐在轮椅上行过这磕磕巴巴的碎石小路，腿上盖了张薄毯，背后的霜华方才收了手，手中捏着一块满是寒意的玉石紧贴在萧祈然的脖颈处，另一只手但推着轮椅。
“大小姐的疗法行之有效，只是殿下所练功法太过刚猛，只怕那寒冰玉棺一时无法赠与大小姐，该找个时机取回来用才好。”
霜华眼底划过一丝寒芒，指尖都被玉石给冻得发红。
“内力无碍，双腿隐隐已然有些许知觉。”
萧祈然的声音滑入霜华的耳里，霜华微微一愣，又将那玉石摁下的用力些，继而开口道：“有知觉是好事，只是殿下若是双腿痊愈，是否还要继续隐瞒？”
“纵然我行走如常，他们亦不过以为那是我师父教导我的把戏而已。”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连带着霜华都脸色微变。
紧扣玉石的指尖泛了白，霜华低垂着头，鲜少的红了眼眶。
“可此法向来损耗殿下经脉，想来不过十数年后，这一身的武艺便要……”
“师父可不愿你我自怨自艾。”
萧祈然无奈的坐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既是我师姐，更该知晓当年我破格拜入师门，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霜华沉默着不再说话，沉重的点头算是答应。
行过眼前碎石小路，两层小阁楼便在眼前，萧逸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正站在二层望过来，九元也早已站定在他身旁。
此小楼便是天仙楼姑娘们去往高台前，静静等候之地。
帷幔层叠，更有姑娘的衣裳零散于一楼各地，还有些肤如凝脂，身材姣好的女子们穿梭于其中嬉笑打闹，却是识时务的不打扰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