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上黑纱层叠,间有金线为饰,脖子细长有金线缠绕,骨瘦如柴,皮肤苍白如纸。”
短短数语后,尚荣便如鸟儿振翅般,双手轻轻一扬便离了这人群,落入巷中的阴影之处消失无踪,阿默正色向前,紧靠于顾茗烟的身侧。
“那人既是如此怪异打扮,想来找人不难。”
“有理。”
顾茗烟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如郭二那般死人做活,力大如牛的毒人可不易做,炼毒数十且都要放置的恰到好处,不然几个时辰便会变成一具死尸,纵然是她善毒,也甚少能有这活死人的本事。
可今日那人若也是个毒人,身死之处雨水浸染,便可使人中毒。
顾茗烟带着阿默寻了三层小楼的茶楼落座,三楼一间雅间,窗户大开,看那街上人流如织,马儿长啸摊贩叫卖,时不时还能看见商队送来的异域舞娘们款款入了旁侧客栈,却是不见那黑纱遮面之人。
片刻之后,尚荣轻轻的落在三楼窗外的瓦片之上,半蹲在其上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面色凝重:“并未寻得,我已然将此事告知兄弟们寻找。”
“那人身上尚有脉搏,气息却孱弱,若是躲藏起来,你们不一定寻得到。”
顾茗烟回忆了一下方才那人身上的浓重药味,心有戚戚。
若非是到了身子撑不下去的情况,也不该这么重的药味。
已然无心去湖心亭看文人切磋,顾茗烟放了碎银子要去买几本书便回去,另一道人影却匆匆落在尚荣身边,同尚荣耳语几句后才离开。
尚荣面色凝重的将她拦下。
“出事了,镇国公昨夜遭歹人袭击密而不报,昨夜休息今日未醒,遍寻大夫诊治却无一人可解……”
“怎会如此!”
顾茗烟不可置信的爬上了尚荣的脊背:“快带我去,阿默先回书院吧。”
尚荣不敢犹豫,慌忙向镇国公府行去。
徐婆子前几日便入了那天仙阁里藏匿身形,本想找出当年那山河图的工匠,却被几人找到了镇国公府要去一探究竟,竟是打伤了镇国公府的众家丁和武夫,镇国公功夫了得,亲自上阵却被暗器所袭击。
路上尚荣将听来之事一一告知,顾茗烟趴在他的脊背上面沉如水。
那山河图不过白纸一张,可其中玄妙却都以当年几位有名工匠将其藏匿于图中四处,薛逐倒是能猜出几分玄妙,却不得法。
如今这些人不奔着山河图,却单单奔着徐婆子去。
倒是叫人看不清。
一路来到镇国公府,顾茗烟从尚荣背上跳了下来,踏上台阶间隙见脸上面纱扯下,家丁们微微一愣收了手中拦路长棍,行礼过后,大小姐却已然窜入府中没了踪影。
步履匆匆入内,无人敢阻拦一步。
只是推门而入,外祖父于床榻之上沉稳睡去,三位叔叔唯有大叔尚在床榻边照顾等候,白嵩正在吩咐下人些许事情,而在床榻的另一边,却又一身鸭卵青长袍的男子静默于此,袖口宽大垂落于地,遮掩住他两只抬起于小腹前的手,眉眼柔和,薄唇斜下一点小痣,头上带着个少见的灰蓝发冠,头发一缕高高束起,大半却散落至背后。
若不细看,可能将他当做姑娘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