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粉长裙显得她娇俏可人。
可此时她却正踩在阿默的肩膀上,脚腕被阿默牢牢拽进,她则负责双手扣住手下的小小屋檐,半个脑袋都探过院墙往里瞧着。
阿默看着眼前藕粉素白的绸子晃个不停,眼花缭乱。
“小姐你别动,我眼睛花。”
“我尽量吧。”顾茗烟低低喘了一口气,赶忙稳住身形又想踮脚,奈何阿默为了她不从高处跌下而死死拽住,只得伸长了脖子往里探,急的满头是汗:“我太矮了看不见里面。”
她就不能高一回吗!
顾茗烟气急,只看见那院中的景色时隐时现,就是看不清楚。
阿默也咬牙想办法踮脚,心里却将七皇子殿下翻来覆去的骂了几遍。
若非是七皇子殿下说事务繁忙不宜相见,他也不必铤而走险的陪着小姐来到这春试记录的院落旁侧来,更也看不见这粉白的绸子乱晃个不停!
院中小屋,香炉袅袅。
染了一身冬日寒梅的浅淡香气,手边放着的是上好的微微苦涩的茶点,萧祈然坐在罗汉床的一侧,面前桌案之上还摆放着堆积成山的春试名册,上至考核官员,下至武试学生所带来的身边之人,都需要递交祖籍以及生平。
探去取名册的手一顿,他不过挑眉抬头。
一眼便看见了那院墙上时上时下的半颗脑袋,略动内力方可听见些许模糊的闲言碎语,扬手示意门边的霜华入内。
霜华踏入屋中,循着萧祈然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点头离去。
门边魏白则对门外的护卫比了手势,自己则扫视过其他几间屋子,几位先生好似并未察觉异样。
院墙外的顾茗烟哪里能一瞬间看见屋中人,只上上下下了许久身心俱疲,纵是纤细瘦弱,阿默也有些支撑不住,两人几乎趴在墙壁上打商量。
“我怎么下来。”
“……我蹲不下来。”阿默吹开眼前乱晃的绸子,沉默良久开口:“不然,您跳下来。”
“我不敢。”
顾茗烟咽了咽口水,她以目光丈量了一番到地的距离,只将屋檐拽得更紧——虽然她跳过崖,但不代表她真的敢跳。
“大小姐!”
霜华惊呼一声,抬手拦下身后护卫,脚尖轻点于地,借力于墙壁之上,身姿轻盈不留下半个鞋印子,抬手拢着顾茗烟的腰际将人从墙壁上给带了下来,惊得顾茗烟赶紧抱住她的腰侧,半张脸都埋进霜华的怀里。
阿默也踉跄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被大小姐死死抱着,霜华满腹教训只得到了嘴边再被吞回去,冷眼示意护卫们速速离开此地,边拍了拍顾茗烟的脊背,柔声道:“大小姐若想进去,派人通报一声即可,如此爬墙若是受伤,殿下是会生气的。”
顾茗烟嘴巴一撇,巴巴的抬起头来看她:“他都让你接了孟兰滟的鞭子,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被她逗笑,霜华无奈的伸出手来给她:“不是什么要紧伤,殿下仍旧命人为我好好包扎,这层层纱布如何是不关心我受伤的模样?”
顾茗烟仍旧是不满:“他还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