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皆听闻这位小姐嚣张且易怒,性子火爆爱惹事。
可等到来到医馆里,见她一大清早将医馆所有的药材都辨认了个清楚,连珠炮似的将东西一股脑的塞进来,当即头晕起来。
顾子曦听得头晕脑胀,气得拍桌子:“我们要会辨认这些作甚!又不是找不到大夫。”
“好妹妹,我还好奇我这医馆的课哪里来的那么多人呢。”顾茗烟手里可还攥着名册,细细看下来自愿加入的也不过才十几个。
据余皓说,竟还不知其中多少公子哥是想见她才报的。
顾子烟和顾子曦本就是来凑热闹的,当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有人认认真真的问了句:“你这般一股脑的教来,我们可什么都记不下来。”
“也没指望各位公子小姐能记下。”顾茗烟靠坐在药柜的梯子上,藏青长裙在那楼梯间摇摆不定,她一只手也虚虚搭在梯上,歪斜着身子勾唇浅笑:“我们年纪相仿,书院中自当也无人信服我,我只需得证明自身,想学来寻我字字答,不想学只想看热闹,我便也有热闹奉上。”
她自当是不愿日日混迹于这小丫头片子和臭小子的学院里。
想她两世为人都多大了,更不屑的同他们虚与委蛇。
当即起身从那梯上一跃而下,手中书册生生从人群里扫开一条路来,她站在那阳光下挑眉道:“这都到了下午,可有人想去见识见识剖尸?”
众人畏畏缩缩无人敢应答。
顾子烟却立于人群之中,看见那无数双眼都落在顾茗烟的身上,攀在她的发尖,附在她的裙摆,而她却站在这廊下的阴影里,唯有指尖钻进掌心里。
为何,她总可轻而易举的让所有人都看着她。
层叠人群之中,顾茗烟同样注意到那格外冰冷的目光。
姐妹二人四目相对,顾茗烟却丝毫看不透她眼底的嫉恨和憎恶,唯有以一双平淡如水的眼却应付。
这双平静的眼却在顾子烟心底激起千层浪花!
她为何可以借着萧祈然的势头恃宠而骄!
她本该就是乡下的野鸡子!
可她为何却能以这般平静如水的眼注视自己?她本该匍匐于泥泞之中遥遥望着自己才对。
如此想着,她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踏了出去:“姐姐可做,我这个做妹妹的自也可看。”
丝毫不知仅因顾子烟一人出面,便叫那些公子们纷纷效仿而追,小姐们不甘示弱而来。
“既如此,便跟来吧。”
顾茗烟声音淡淡,眼底再空无一物。手中名册落在石桌之上。
挽袖露玉臂,黑缣丝绕指。
毒尸被放在那桌案之上,尸体并未腐烂,她手中捏一把小刀却不准备开膛破肚,便只划开了些许皮肉以作则便是——剖尸之事到底不该强求。
饶是如此,不出两炷香,整个院内的人已然跑的干净。
最后真正在这里的,唯有医馆的先生们,顾子曦几乎将肚子里的东西吐了干净,却还偷偷的站在顾子烟的背后,瞥见顾子烟面色惨白的模样:“姐姐,我们要不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