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不过三人并肩之宽,如今竟也染了些许血渍。
顾茗烟急急踏入厅堂之内,温白坐在旁侧,却是沈八脸上被打红了一片,手臂伤口汩汩渗血,浸湿了大半衣衫,一双阴翳的眼仍然盯着温白。
沈八的伤口并不算太深,顾茗烟不过一会儿便为她处理好。
一旁看完了全场的大头正抱着手臂站在旁边,带着些斥责的目光看向温白:“说好是切磋,可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
温白手背上也青了一块,脸上的面纱却是未曾摘下,目光阴冷的对上沈八的眼:“我下手并不重,是她自己学艺不精。”
“恩。”沈八淡淡应了一声,陡然站起身来拉住了顾茗烟的手臂:“小姐,我们回去吧。”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顾茗烟还是跟着沈八离开这院落的厅堂,顺着廊下往回走,边无奈看她:“你们平时切磋从不见血,今日是怎么了?”
“的确是我学艺不精。”
沈八沉声开口,死死扣紧自己那受伤的手臂,终是一言不发的随她回去。
有许多事情,从温白回来开始便有些改变。
沈八回到院落睡了一觉,再也没提要去隔壁练武的事儿,倒是在大头和琥珀过来问询时会讨教上一二,再无其他。
顾茗烟见问不出来,只想着等会儿旁敲侧击的问问隔壁院的人。
倒是晚膳之时,景蓬高高兴兴跑来找她这个小师妹,拿了个灯罩给她:“我在其他地方瞧见的,我又加了些东西进去,叫里面的光亮更甚,不过里间白纱我存下了,火光透过柔和不刺眼,可是个顶好的物件。”
“谢谢师兄。”顾茗烟当即如视珍宝的抱进怀里。
“再叫声?”景蓬脸颊微红,还是掩不住眼底的得意和高兴。
“师兄!”
景蓬心里暖洋洋的,却见顾茗烟的衣裙上沾了些血渍,又沉下脸来:“可是有人受伤?”
想来,当是她方才行过廊下,湿漉漉的裙摆上无意间沾染了。
当即将方才的事儿告诉景蓬,景蓬当即就凑了过来:“师父说这沈八天资聪颖,兴许我提点一二她自己便知晓了,何须叫外人来教?”
景蓬青春正盛的脸近在咫尺,顾茗烟心下一动,认真点头:“那师兄可愿意教导一二?”
任谁瞧见小师妹的这双眼,都会应允!
“愿意!怎么不愿意!”
景蓬捂着胸口骂骂咧咧的往沈八的屋子里走,暗骂自己见小师妹这许多次,却还是改不掉这脸红心跳的毛病。
倒是顾茗烟独自一人坐在屋内,想这温白也绝非是心思单纯之人。
对自己救命恩人下毒也好,对她言语讥讽也罢,只当是她对萧祈然一腔执念不改,才惹出祸端。
可如今却已然伤了人,那她也不必将脸递上去给人打。
如此想着,她叫杏儿去将朱禹叫来。
“大小姐有何吩咐?”朱禹顶着张笑脸迎上前来。
“一则,去给隔壁殿下的院落打块匾额。”顾茗烟笔下如飞,飒飒落下清心二字交于朱禹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