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温白面色阴沉,扬手挡在萧祈然的身前,一手在背拔了腰间小刀。
“对天家子弟动手,倒不知夏大人有几个脑袋可掉的。”
温白冷笑出言,见得夏子骥面色一沉,却还是指尖轻叩刀柄,将那长刀彻底入了鞘,只淡然阖上那阴翳的眼。
景蓬也跟着放松身子,懒散翘腿坐在这木桩之上,摸了串烤鱼来吃。
唯有薛逐歪歪斜斜的靠在树干上,远远的瞧了萧祈然一眼,嚯嚯笑道:“好一个天家子弟。”
薛逐那混沌的眼里迸出几分精光来。
四目相对,萧祈然淡然的扫开温白横在身前的手,悠然起身:“我对地道之事的确略知一二,叫各位前来,也的的确确是为了开路……”
“若你对我行事有所不满,不如此时分个高低。”
话音落下,萧祈然眼神一凛,黑暗里一柄长刀横来,直直插入萧祈然手边土中。
对面夏子骥豁然睁开眼,腰间长刀缓缓出鞘。
乌云蔽日,犹见夏子骥眼映火光,灼灼燃烧。
而萧祈然却不过将那长刀抽离而出,尘泥洒落地,火光染长刀,唯有双眼清冷如月,薄唇轻启,不过寥寥数字:“点到即止。”
破空声骤起,火堆骤灭复燃。
夏子骥纵身至身前,两拳之距双刀交锋,他身低如磐石巍然不动。
萧祈然面色淡然应下一刀,指尖微微收紧,嘴上却带了几分笑意。
对面薛逐神色一暗,景蓬已然纵身而出,在温白将要出手之时将人反扣于木桩边:“切磋,无人可扰。”
温白面色一白,唯见夏子骥挥刀而起,纵眼看双腿微曲下盘稳健,刀风却如乱蛇骤起,萧祈然却泰然自若,刀刃缓缓却刚劲有力,见招拆招,风起火星飞,不沾分毫。
夜风骤起,卷着火星阵阵噼里啪啦的响。
绒毯被吹得飞扬,一股寒意陡然自脊背而起,顾茗烟于梦中苏醒,恍然睁开眼,只见春日绿叶簌簌落,夜风骤停间,嗅的一股危险的气息迎面而来。
呼吸一窒,顾茗烟拨开眼前凌乱的发丝,指尖扣紧雪刃。
“哒——”
殷红血液砸落在泥地里,细小的声音像是警铃一样在顾茗烟的耳边炸开。
发生什么了!
顾茗烟只觉得眼前飞散的树叶迷乱眼,眼前人影更是影影绰绰迷糊成片,她胡乱挥开,从草席上起身时却听见温白嗤笑的声音。
“夏公子,还是多练几年再说罢。”
顾茗烟恍然回过头去,听见熟悉的声音倒是叫她冷静几分。
平复过心思后,她才看见夏子骥正半跪在火堆旁,脸上一道手指长的刀痕汩汩渗血,肩上也有三道深浅不一的刀伤。
而萧祈然正立于他的身前,衣上整洁干净一片,唯有手中长刀血珠滚落。
“怎么打起来了!”
顾茗烟方才惊了一跳,匆匆上前而来,横在两人中间。
实则,她作为医者下意识的阻拦在夏子骥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