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 沢田纲吉走出浴室,发现室内的灯被关掉了。
落地窗的窗帘敞开着,透过清冷的月色, 隐约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纲吉下意识紧张——云雀前辈,不会又要跳楼吧?
悄悄靠近那个站在窗前的身影, 纲吉小心翼翼道:“很晚了,前辈还不休息吗?”
云雀的嘴角似乎翘了翘, 轻轻一扬下巴,示意沢田纲吉看窗外。
“哇……”
纲吉发出小小的惊呼, “是烟花!这里的视野真好!”
从这个窗口望出去,正好能看到灯火璀璨的横滨游乐园,烟花在空中炸开, 五彩斑斓如同一个美丽的梦境。纲吉趴在落地窗前,眼中倒映着忽明忽暗的星光,忽然脸色大变——“危险!”
出声的瞬间, 云雀已经干脆利落将他一脚踢开,躲过瞄准头部的红点。
二人刚才站立的位置,分别留下两个狙击弹孔!
玻璃破碎, 房间内一片狼藉,狙击子弹编织成枪林弹雨, 全被小卷的防御挡下来。
——这很不正常!
普通的狙、击、枪, 不可能如此密集地射击, 就算对面有一个团的狙击手也做不到。
纲吉被踢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 靠着墙壁,眼睁睁看着云雀暴露在枪口下。想冲过去帮忙, 又怕反过来添麻烦, 只能大声喊, “云雀前辈,死气弹呢!”
云雀大喇喇站在那里吸引火力,“在我床上。”
纲吉想都没想,飞快撞开半掩的房门,一眼扫到被云雀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枪,急忙跑过去拿。却没注意到,云雀房间的窗帘也是敞开的,且正是之前被狙击的方向……
一枚角度刁钻的子弹,擦过纲吉的手背,打碎了装有死气弹的手、枪。
“十代目!没事吧!”
狱寺和草壁慌忙赶来,也对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
敌人的子弹过于密集了,他们根本无法靠近云雀的位置。作为一个会发光的靶子,云雀吸引了九成以上的火力。他站立的地方,几乎被子弹打成筛子,乱飞的弹片比子弹还让人防不胜防。
云雀冷静道:“副委员长,把他们带走。”
“等等,云雀前辈你要做什么……”
纲吉话还没说完,就被草壁直接扛起来,狱寺咬了咬牙,也跟着跑了出去。
“云雀!你可别死了!”
被保护起来的纲吉,再一次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弱小,没有里包恩,没有死气弹,他就无法战斗。他还是那个无能的废柴纲,他还是什么都保护不了……保护……
——橙色的火焰,燃烧起来了!
纲吉再一次凭借自己的意志,点燃了沉寂在体内的死气之炎。
他彻底冷静下来,身影飞快掠过黑夜,顺着狙击子弹的方向俯冲过去。因为内心深处对杀戮暴力的排斥,纲吉很少会主动迎战,他的火焰,永远只为守护而点燃。
十人、十五人、藏在暗处的敌人还有更多。
纲吉心中计算着人数,觉得情况不太对劲。只是拿着枪的普通人,不可能形成那样的攻势,暗处一定还有个高手,是彭格列的敌人还是横滨的异能者?为何要突然袭击我们?
正在一团乱麻之际,纲吉忽然困了。
这太奇怪了,谁会在紧张万分的时候犯困,何况他还飞在空中。
可是……真的好困……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纲吉紧咬着牙关,努力保持清醒,几乎是直接摔在地上。
凭借意志力和突如其来的困意作斗争,后面的情节有些断断续续,自己被活捉,被带到什么地方,听到狱寺君的声音,感觉骸到了,还看见……放弃抵抗的云雀前辈!
云雀前辈一如既往气定神闲,似乎和对方交涉什么。
纲吉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危险啊,快躲开!
一枚子弹穿过云雀毫无防备的身体,在纲吉眼前,炸开一朵色彩浓烈的花。
耳中仿佛灌满了水,朦胧听到有人说,“为了谨慎起见……限制行动……带他走……大人要见……别让人死了……”然后就彻底失去意识。
再次苏醒时,纲吉精神恍惚地躺在床上,枕边坐着里包恩。
“里包恩,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阿纲,那恐怕不是噩梦。”
里包恩压低帽檐,一脸山雨欲来的沉重,“云雀被横滨的异能者带走了,我接到草壁的消息,立刻坐早上的飞机赶过来。你昏睡了12个小时,这段时间彭格列一直在与对方交涉……”
纲吉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用手背挡住双眼,温热的泪水沾湿了枕头。
“啊……果然不是梦,是我太没用了。”
听到少年悔恨的哭声,站在一旁的草壁副委员长捂住自己的良心。
里包恩叹了口气,很有灵性地接上台词,“不要哭,这是云雀作为彭格列守护者的宿命。至少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快点振作起来,把你的守护者救回来。”
草壁:“……”良心更痛了。
…………
“我说,就算要骗过十代目,也没必要玩这么大吧。”
“哈~玩得最开心的就是中也吧,足足浪费了十几箱子弹。”
没错,能把狙击子弹打出机关枪的效果,能一个人顶一个团的战斗力,除了中原中也还有谁?当然,角度特别刁钻的那几枪,都是太宰治的手笔。
他俩也算胆大包天了,敢瞒着森先生和云雀一起搞事。
用太宰的话说,“我们没有瞒着森先生,是他自己下达了‘肃清横滨地下势力’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非常任务用非常手段,要怪就怪他强人所难吧~”
中也的回答是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