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京城忽降大雪,数骑夜入京,第二日,西北军大败消息传来,整个京城上下人心惶惶,无论官员百姓,皆在讨论相关事件,一时间,诸多谣言纷至沓来,京城卫队接连抓了几个嘴大的,这股明面上的谣言才慢慢平息,转到地下。
“今早,父皇在殿上发了好大一同脾气,这鞑靼人果真厉害,竟是趁着上石郡守军一时不备,深夜里应外合将其给占了,这当如何是好……”李吉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
“殿下无需担心,陛下今日已经下旨,让秦将军明日便出发,先行接过西北军军权,想必能稳住军心,”关康道。
李星同样担忧地想:“若是鞑靼人攻进来了,想必同那海猴子是一个德行,必不能行。”当下便只能依靠四皇子,期望着朝中能人之士能够挺身而出,尽力解决这西北战事。
“除了诚哥,此次征北军中,还有哪位将军?”
关康显然迟疑了下,过了会,道:“简雍,简仁两位将军担当左右督军,随时协助并支援秦将军。”
“哼,好啊,这乃是极好的……”李吉怒极反笑,道,“想必这是我那好哥哥提的?”
“不,殿下,内阁阁老张春诚今早上朝主动提及……”
“什么?!”李吉惊讶道,“连他也归顺了”
“这倒是不一定,想必其是为了自保,听闻前几日,张春诚之子在城中酒醉闹事,还将人刺成重伤,想必此事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
“罢了,随他去吧。这大乱日子就要来了,若孤仍同那人继续相争,恐怕渔翁得利。然而孤愿退让,那人却是要置孤于死地的,一切,便看事情如何发展吧。文远,交代你的事情,进展得如何?”
“皆已经办完,静待殿下定夺。”
“好,皆让孤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二人告别李吉,李星总是感觉心神不宁的样子。
本应当是日上三竿的时候,薄雾沉沉,天空中满是灰黑色厚重的云朵,仿佛要压下城来,李星同关康告别,准备进宫里去。
近一个月来,皇帝的身子在他的尽力调养之下,却是好了许多,虽然时长反反复复地加重,但是已经能按时上朝处理政务,连带着,那几个红衣老头对自己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不再是同那瞪人的眼光看自己。
李星回想起那近乎无色的灰白液体,心中仍然心有余悸:若是狗太子,那他是从哪里得来这可怕玩意的?
待得到了宫门,李星熟练地递出腰牌,正要进时,那守备军却道:“大人请稍等,在下还需请示。”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规矩?”李星只觉莫名其妙,狐疑地盯着这士兵问道。
士兵不卑不亢道:“昨日刚传下来的命令,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这是为何?李星坐在马车里,捏着下巴想道,若是宇哥在,他会怎么说呢?
李星模仿着林宇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忽然戒严,必定是有事发生。其一,可能是刺客……”他又用自己的声音反驳道:“不对,若是刺杀必定会全城搜查,必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那么,既然不是来自外部的原因,就是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导致的,会是什么呢?”
正当李星思考时,那士兵已经得到回复,下令放行。
刚走到明德殿外,便听得其中一声巨响,显然是其中有人将东西砸了,发出碎裂的声音来李星心中一惊,强行让自己镇静地对门口侍卫道:“劳驾通报声,星某人求见陛下。”
礼思正从门里出来,见是李星,连忙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星大人,陛下现心情正是不好,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所因何事?”
“哎,您不知道,昨夜,西北军大败的消息传进京……陛下昨夜龙颜大怒,愣是一夜没睡,今早将兵部尚书骂了个狗血淋头……小的也不便多说,若您有要事求见,还请您多多为陛下舒缓心情,不要气坏了身子。”
“公公操心了,”李星诚挚道。
“应该的应该的,小的先行下去办事,告辞,”礼思抹了把汗,告罪后转身走了,李星深呼吸几口气,得了允许后走了进去。
这室内却是没点灯,皇帝坐在桌后,影影绰绰地隐藏在暗处,看的不甚清楚。
“大师来了?”
“是,陛下。”李星站在案前,见眼前的中年人眼窝深陷,黑眼圈不可抑制地显露出来,整个人疲倦地陷在柔软的软凳中,显然是一夜没睡。
“大师,您说,朕怎么就养了这帮废物?要军费,好,朕给!军费一年比一年多,将朕的家底都要掏空了!谁曾想,这狼崽子这么轻轻地一碰,这西北军竟然就碎了好一个西北军,你居然能碎了?你居然敢,碎了?!”李世从椅子中猛地坐直起来,龙颜震怒下,白胡颤抖,无上君主威严震撼李星,让他不禁暗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