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二娘过来,脸色愁苦,唉声叹气。
杜家二娘,闺名叫雪娥,是小门小户出身,没什么学问,连字都不识几个。但在这敬天府,却没人敢笑话她,见着她还都客客气气、甚至是逢迎讨好。
这不只是因为过去杜首辅大权在握,更是因为杜家二娘生下了学士府唯一男嗣。母凭子贵,那身份自然不同。
再说,杜家二娘虽然豆大的字不识几个,她的儿子却是这大闽朝第一才子,这是多光荣的事情!
“娘,听揽春说你晚饭还没吃,我让她熬了粥,你多少吃点儿。”杜晚枫温柔相劝。
“还吃什么啊,杜家都这样了,娘哪里还吃得下去。”二娘左手拿着帕子,无力撑着脑袋,像是要愁出病来。
杜晚枫看了一眼揽春,后者心领神会,走过去替杜家二娘捶着肩膀。
“二娘,你啊别太担心了,一切都还有公子在呢。”
“我正是心疼枫儿,杜家出事,这一大家子,全靠他撑着呢。想我儿,以前游山玩水、招猫逗狗,生活不知多潇洒。现在老爷走了,朝中那些个官员一个个都和我们杜家过不去,一天几个坏消息,可苦了我枫儿了。每日奔波,人都瘦了好几圈。”
这些话,杜晚枫听着很戳心。
母亲虽然有些小家子气,但心眼却不错,尤其疼爱他。
她此时这般烦忧,担心自己还在其次,主要是舍不得他。
“娘,我知道你心疼我。但爹不在了,杜家又值多事之秋。我身为家中唯一男丁,理所当然要挑起这份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