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枫这番心思和考量，别说上官朝夕没有想到，就是老道如张慎来，这一次也完全没看清这年轻人的真实想法。
而张家父子之所以同意将那些杀手移交给龙虎卫，自然是看中花满都的刑讯手段，以及他对皇室的忠诚。
当然张慎来还有一个顾虑，他同样不想接下这烫手山芋。花满都则不一样，虽然作风饱受人诟病，但他算是承安帝自己人。
他查证到的真相，承安帝也便会多信几分。
也难为杜晚枫，能将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把握得这么透，才能在其中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和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安排。
龙虎卫。
“稀客啊，张公子怎么有闲情上我这儿？”
这些日子，龙虎卫可是有不少大人物光顾。
上官朝夕是常客，张首辅也亲自过问审讯情况，现在这位张三公子也跑来了。
“花指挥使，叨扰了。”
张明净对花满都点了点头。
“里面坐吧。”花满都和张明净没什么嫌隙，张明净做人做事又有礼有节，不锋芒毕露也不盛气凌人，他也犯不着主动跟他交恶。“来人，看茶——”
张明净落座后，对花满都拱拱手。
“指挥使，恕张某冒昧，这些日子可曾查出了那些杀手的身份？”
花满都皱眉，“张公子，这案子既然移交给了龙虎卫，案情进度你们是不是也不该随意过问了？”
这张明净做事素来很有规矩，今日却似乎有些冒失？
“非是干涉龙虎卫办案，只是心里有些担忧。”
“担忧？”
“若这些杀手真是机密卫，那我大闽都城只怕已被别国渗透，还不是一点点。我们不知这些人身份、也不知他们图谋为何，每思及此，便感到寝食难安。”
这么说花满都倒也能理解他今日贸然登门一事。
不过，“张公子，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嘴又有多硬，进了我龙虎卫，那事情可就由不得他们了。这个案子我既然接了，就会审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要将那群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只只揪出来！”
“指挥使，切莫轻敌，机密卫并不是容易对付的对手。”张明净知道花满都心高气傲、刚愎自用，这些话只会让他不快。但这次的对手是上官朝夕，他担心花满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花满都果然不悦，“张公子这是信不过我花某人的手段了？”
“并非如此，只是……”
“张公子，你要是对我不放心，大可以进宫跟圣人把这桩案子要过去，就看他愿不愿意交给你了。”
张明净还想再说什么，花满都已然起身：“张公子，龙虎卫事务繁忙，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恕我不远送了。”
“叨扰了。”即便被花满都轻慢，张明净仍然是彬彬有礼，对他拱手行了礼，便离开了龙虎卫。
其实来之前他就猜到了可能是这个结果，但有些事不去努力一下总说服不了自己。
而张明净今日登临龙虎卫，与花满都闹了个不欢而散的事情，杜晚枫没多久也知道了。
杜晚枫心不在焉地端着一盏茶，在那儿沉默了半晌也没看他喝下。
“枫弟、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