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葱心知杜晚枫说得有道理,但,“保护你是我的任务,我也绝不能允许你出差错。”
“孟兄——”
“你放心,我不会明着在你身旁保护,我会在暗中跟着你。”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的妥协了,杜晚枫也没有再说什么。
“如此便辛苦孟兄了。”
其实想想,让孟葱这样一位快意恩仇的江湖大侠,数年来困于这敬天府,囿于他左右,也真是委屈他了。
有次喝酒,喝得微醺的杜晚枫曾问孟葱:“孟兄,跟我说句实话,这些年你可曾怪过我?”
“为何这么问?”孟葱颜色淡淡,头微侧问。
“你原本可以天高海阔,浪迹四方,因为我的关系,不得不数年如一日留在一个地方、守着同一个人。”
“当然有。”
孟葱冷哧一声道。
“呃。”虽然早就猜到了会这样,但被孟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杜晚枫还是有点尴尬的。
“你怕是不知道,你这个人有多不省心,又多能惹麻烦。”
“这个,孟兄,你不高兴归不高兴,也不能这样说我啊。”
“我说错了吗?”孟葱反问。
回想这些年来,杜晚枫多少次处于风波和漩涡中心。有他这个大高手护着,好几次还是让他受了伤。
杜晚枫自个儿想想,也觉得孟葱这话没什么毛病。
于是掂起手中的酒坛子,“这些年让孟兄受累了,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只能敬孟兄一杯。”
说罢,豪饮了一口,又将手中酒坛丢给孟葱。
孟葱酷酷地接过,也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喝得尽兴后,孟葱也告诉杜晚枫。
用不着觉得欠他的,他这人做事但凭自个儿心意。若杜晚枫真的一无是处,让他瞧不上。那即便是义父的命令,他只怕也不会留这么久。
之所以呆在波澜诡谲的敬天府,是因为他自己也想看看属于杜晚枫这个人的结局——
他想知道,这样一个身处逆境、却敢于在整个天下去织就一张大网的男子,有一天是否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得偿心愿。
这种以天下为棋局,用生命去博弈的感觉,对孟葱同样也有吸引力。
南巡的时间定在了下个月二十六号,随行之人也都积极准备起来了。
杜府一干小娘们都在为杜晚枫、杜婉芷两人添置衣物。
还会制作一些便于储存的点心,让他们在路上吃。
域离姑姑也特地来了一趟,给杜晚枫送来几件防身的装备。
“公子,这是护身银甲,穿在身上刀斧不具。你此次出远门,孟大侠又没有随身在侧,让我等有些不放心。你童叔便去尧山走了一趟,取来了天蚕丝,还连夜给你制成了银甲,请你一定要穿在身上。”
杜晚枫深受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