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月在副驾驶座愉快地应了一声，还点名要吃川菜。
萧天霸瞬间觉得他的金主爸爸可能有爸爸瘾，回国知道要接机，考完试也知道要来接，似乎真把自己和洛一月当成是小孩子，不错过任何一个“孩子人生中比较重要的时刻”。
“好，就吃川菜。”
当真是一个完美的“好爸爸”形象。
甄丧随口应着，手里还在玩着手机，萧天霸往屏幕上瞥了一眼，花花绿绿的，像是一个旅游网站。
“寒假有想去哪里玩的地方吗？”甄丧问道。
“想去暖和一点的地方，但又想去看海！”说到吃和玩，洛一月永远是兴奋的。
“那就去T国。”
萧天霸看到甄丧的手指点进了一个页面，然后说道：“我想回去一趟。”
甄丧正在上滑的手指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萧天霸。
这两年，萧天霸都是通过甄丧的人联系父亲的，就连他去M国转了一圈，他的父亲也完全不知情，还以为自己的儿子上学太努力，没空回去。
萧天霸知道这个时候提“回去”不太合适，他也摸不准甄丧会是什么反应，但他毕竟出来太久了，即使那个小破地方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留恋的地方，但总归有他父亲在。
萧天霸咬了咬唇，又补了一句：“最多一个星期，我就回来。”这是他是回国后第一次如此的低声下气。
“说什么呢？”甄丧开口了，“回去探望亲人，一个星期怎么够？”
萧天霸睁大了双眼，看着甄丧就像是一只渴望关怀的大狗。
甄丧继续“关怀”道：“这个寒假，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呆多久也随你，开学前回来就行。”
“我会的！”萧天霸难得表现出了一丝激动。
“丧哥，我哪也不去，我就陪着你。”洛一月突然说道。
“好，我现在就让季秘书订两张机票，明天一早就出发。”
“别！我还有一门课没考呢！”
“那就等你考完了去。”
“嗯嗯！”
萧天霸听着两人讨论去T国的事宜，激动的情绪慢慢退却，他默不作声了半天，等两人都安静下来了，他才缓缓开口：“我还没见过海……”
“那就一起去。”像是早就等着了，甄丧回的很快。
萧天霸转头看向甄丧，后者的嘴角噙着一丝笑，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也在看着自己。
他又说：“等你回来。”
心脏猛地一颤，萧天霸立即转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轻轻“嗯”了一声。
第二天的早上，萧天霸拎着行李箱踏上了回家的路。
第一次来S市的时候，萧天霸是坐的大巴加火车，既不舒适，还浪费时间。这次回去，他是先坐的飞机，很快就到了临近的城市，然后才转乘大巴。大巴下来后，他打了个车，给了出租车司机两倍的车钱，原本是想要直接回村的，但是半路想了一下，觉得不妥，便让司机送到了镇上的车站。
车站和从前并无不同，还是一样的破破烂烂。
萧天霸熟门熟路地买了票，然后就坐在椅子上等班车。
同他一起等的还有一位大爷，大爷可能眼睛不太好，眯着缝看了萧天霸半天，直到萧天霸不怎么友善地回看了他一眼，他才突然叫了一声。
“哎哟！这不是老萧家那个读大学的儿子吗？！”
大爷的声音有点大，但好在周围也没什么人，所以并未引起注意。
萧天霸一阵心烦，没理他。
事实上，他早就认出这位大爷是同村的葛老二，因为两家离得不近，平时也没什么往来，所以也就没打招呼，免得自找麻烦。
一路颠簸，好不容易熬到回村，萧天霸还没从车上下来，就见葛老二已经飞快地跑在田埂上，期间好像还摔了一跤，但他也没顾得疼，从地上爬起来，依旧健步如飞。
村里的环境和镇上那车站一样，没有变化，穷的还是穷，富的……也还是只有村长家。
因为葛老二的卖力宣传，萧天霸还没到家，就看到田埂尽头乌泱泱的全是人。数了数，至少半个村的人都来了，打头的赫然是他的父亲萧德。
萧德穿着打了无数补丁的棉衣棉裤，外头还批了件皱巴巴的军大衣，双手拢在袖子里，缩着个头张望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惴惴不安，也有着殷切期盼，直到看到萧天霸的身影，他才咧起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两年了……
萧天霸的步子不禁加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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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