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丧像昨天一样，往借来的躺椅上一躺，一边玩手机，一边当陪护，直到季和安再次返回。
“确实是人的骨头。”季和安轻声说道。
甄丧了然的点点头。
“咳咳咳……”
季和安顿了顿，等咳嗽声消失了，他才继续说道，“死亡时间都不一样，最长的有十年，最短的也有7年，具体情况还需要他们带回去进一步检测，我已经和其中一人打好招呼了，一有新的情况会尽快通知我们。”
“做得不错，那接下来我们就该和李老板好好谈谈这块地的问题了。”
“我回来之前已经给他打过电话，约了今天晚上吃饭。”
“咳……咳……”
甄丧看了一眼床上咳嗽的萧天霸，说道：“晚上我也去。”
季和安犹豫着问道：“您……确定要露面吗？”
“众所周知，商圈锦鲤轻易不露面，一旦露面，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人的好运气……”甄丧冷笑一声，“到头了。”
“咳……咳咳……”睡梦中的萧天霸又咳了几声。
“醒着的时候倒不见他这么咳，原来都憋着在梦里呢。”甄丧无奈道。
“昨晚你陪了他一夜，没怎么睡？要不去睡会儿？”
“倒也不困。”甄丧空出一只手摆了摆，“现在去订三间房，今晚回市里。”
“咳咳咳咳……”
“两间吧，一间套房，加张床，再预约个医生……”甄丧顿了顿，问道，“和李老板约了晚上几点？”
“7点。”
“哦……”甄丧看了看时间，“那来得及，我们先去酒店，让他吊瓶水，再这么咳下去，伤肺。”
“好。”说着，季和安已经迅速地订好了市里的酒店，然后走到萧天霸的床边，问道，“现在要叫醒他吗？”
甄丧笑了笑，说道：“恐怕你叫不醒。”
季和安推了萧天霸好几下，又叫了他好几声，果然如甄丧所言，萧天霸连个眼皮都没动一下，回应他的只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甄丧放下手机，走到床边，然后转身蹲下，说道：“扶他上来。”
“我来吧。”一直从容应对的季和安此时才稍稍流露出惊讶来。
“你不行，没练过，不如我有力气，来吧。”
180的季和安看着床上熟睡的196大高个儿，自认确实是做不到，他小时候心脏不好，虽然做了手术后一直没出过什么问题，但也因此无法做带有强度的锻炼，所以论力气，确实不如甄丧。季和安不再强求，将萧天霸从被窝里扶起来，放到甄丧的背上——光是做到这样，他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咳咳……咳咳……咳咳……”这一连串的动作又惹得萧天霸猛咳起来。
“行了。”甄丧将背上的萧天霸往上抬了抬，刚想要站起，却因为错估了分量而踉跄了一步，他“啧”了一声，稳定身形，说道，“真挺重的。”
季和安赶紧伸手托住萧天霸，这稍稍减轻了一下甄丧的负担。
甄丧成功站起，对季和安说：“外套给他披上。”
萧天霸是穿着衣裤睡的，外套脱在枕边，现下因为挪动，掉在了地上。
季和安捡起外套，拍了拍，然后盖在了萧天霸的身上。
甄丧背着萧天霸慢慢地走出屋子，季和安自始至终都跟在他们身后帮衬着，直到把萧天霸背上车。
甄丧坐在车上，将身旁的萧天霸靠着自己，然后冲着车窗外的季和安说道：“行李就麻烦你了。”
季和安点点头，折返收拾行李。
“咳……”萧天霸咳着又向甄丧靠了靠。
甄丧摸了摸他的额头，果不其然，有些烫。
“咳咳……”
甄丧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却突然被抓住了手。
萧天霸将手捏得很紧，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没过多久，额头就有汗冒了出来。他呼吸急促，身体时不时地还有些抽搐，如溺水一般，而掌心里另一个人的手就是他的浮木。
甄丧忍着手上的痛，用另一只手抠了一下萧天霸死死地咬着的唇，抠了几下也没让他松口。
唇上慢慢渗出了血，将甄丧的指尖染红了。
就在甄丧不放弃继续抠着的时候，萧天霸突然松了口，低声说了两个字：“救……我……”
救我。
昨晚和昨天下午，他睡着了之后也都是这么说的。
染红的指尖慢慢下移换成了手掌轻轻拍在胸口，一下一下，混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没事了，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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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