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霸对房子的要求不高,却挑得很,别墅不要,复式不要,公寓不要,最后负责给他找房的季和安挑了普通的单元式住宅,萧天霸勉强答应,随即又表示,新装修不要,毛坯房不要,高层不要,电梯不要,底层也不要。
季和安擅长对信息作出整理和归纳,很快从萧天霸这不要那不要的言辞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他没有善做主张,而是汇报给了甄丧,交由这位老板来决断。
甄丧听完季和安的汇报,很快就明白萧天霸想要的房子是什么样的,于是告诉季和安,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于是,萧天霸心满意足地得到了老城区某栋单元楼的其中一间。
那栋楼的所有房子原就属于甄丧,住户也是租的多,季和安差人问了一个租期临近的住户,巧的很,人家这次回家过完年就不打算回来了。
房子的后续事宜很快谈妥,就等租户过年前交钥匙了。
甄丧没有去过问萧天霸的选房理由,而萧天霸也没有为此解释过什么,他记着甄丧曾说过的话,他不会去做越描越黑的事,即使这件事本来就是黑的。
萧天霸病好后继续跟随在甄丧身边,他比往常更小心自己的言行,他不希望自己步夏彦君的后尘,同时又想着或许还有机会将自己的心收回来。
如果长期保持这样的状态的话,他的自尊心早晚会替他作出决断的,毕竟他是一个非常重视自我感受的人。
萧天霸不太擅长处理感情问题,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克制,他自认为做得很好,并且超出了自己的预期——因为连甄丧都发觉他这段时间有些不太一样了。
“你最近心情不好?”吃午饭的时候,甄丧问他。
“没。”萧天霸大口吃肉,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并没有不开心。
“你原本就话不多,现在更少了,你自己没发觉吗?”
“没。”
甄丧眼中难得出现了一丝困惑,原来他还能够根据萧天霸的表情来猜测他的想法,但这段时间,他越来越难猜到他的心思了。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手底下的人终于被□□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也不再暴躁、冲动,多好。
如果萧天霸没有搞错对象的话。
虽然对待别人也克制了许多,但对自己更甚。按着多年的经验,甄丧直觉认为,萧天霸在短时间内有这样明显的表现,该是冲自己来的。
只是,甄丧一时想不出理由。
萧天霸将甄丧脸上的迷茫尽收眼底,心中竟有一丝雀跃。
原来都是甄丧率先发觉身边的人对他意图不轨而疏远,这次倒了过来,恐怕是真没想明白其中的理由。
这样也好,且让他糊涂着。
自A市回来后,甄丧后来将所有签署的合同都检查了一遍,包括自己亲自跟过的项目,然后又派了几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去做暗访,一有异样的消息传回来,他就会亲自去查看。
这不是一项轻松的工程,尤其天气越来越冷,去南方还好,去北方如果恰逢下雪,连回都回不来,而且甄丧还要赶在过年之前处理完毕。
连轴转了一个多月,眼看快到年底了,甄丧这一通忙下来,又冷落了洛一月。
也不知道洛一月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以往一个星期才打一次甄丧的电话,现在差不多快一天一通了,但甄丧仍然是按一星期一通接的,倒不是故意,而是真的不凑巧。洛一月打电话来的时候,他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外地看项目,等他忙完抽空打回去,已经是半夜。
洛一月练舞已有小成,在公司的安排下和其他练习生一样接了些工作,为了保证状态的完美,他现在的作息十分规律,所以甄丧半夜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多半已经睡了。
甄丧却像是不知道,有好几次都是半夜回的,都没打通。
终于有一天,甄丧在忙完一个电话会议后打算午休小睡一会儿,洛一月跌跌撞撞地闯了进去。
“你怎么……”
洛一月什么也没说,冲过去就抱住了他。
萧天霸后悔没有拦住洛一月,此刻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紧紧捏了捏拳头。
甄丧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湿了一片,他用眼神示意萧天霸关门出去。
萧天霸关上门,却是往里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甄丧的眼神变得有些强硬,他看着沙发上的萧天霸,用近乎警告的语气说道:“出去。”
萧天霸气急,摔门而出。
萧天霸一走,甄丧立刻缓和了情绪,拍着洛一月的背轻声问道:“受什么委屈了?”
洛一月将脸埋在甄丧的肩头,哭着回道:“没……”
“别骗我。”
“就……今天上午拍广告的时候,有个赞助商趁我不注意摸了我,我怕闹开了对公司不好就一直忍着,后来……后来他还敢闯进更衣室意图……意图……”洛一月从啜泣转为大哭。
甄丧从他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明白了,脸色当下有些不好看,他一边安慰洛一月,一边给叶添打了一通电话。
“谁让你们给一月安排工作的?”
叶添似乎已经知晓,一个劲儿地赔不是,顺便还提了一句这事是洛一月自己要求的。
“他自己要求的?”甄丧看了一眼洛一月,一月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他便明白了,于是说道,“他要你去蹦极,你也去吗?”
叶添恐高,光是听到“蹦极”两个字就腿软了,他知道甄丧一定是会护着洛一月的,当下也不敢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