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我敲门三声,后退一步,笔直而立。
五秒后,我听见门后拐杖杵地的声音,紧接是有气无力的一声咳嗽。
“过来的时候碰见你大伯没?”
门还没开,爷爷就笃定是我到来,而他的声音沙哑,有种吃力的用喉咙发声的感觉。
“碰见了,爷爷麻烦您开门。”我咽口唾沫,此刻静心等待。
又听见门锁被扭来扭去的声音,门半天未开,然后爷爷在门后吵了句:“昨天我就提醒你大伯把门锁修一修,今天那崽儿搞忘了。”
我立马上前双手按住门面,贴耳细听,门锁异样的小问题让爷爷在门后叹气两声,我又随即说道:“爷爷,不急,慢慢来。”
“好了!”
门缓缓而开,我抬眉见着爷爷干皱的脸庞,脸的两侧凹得厉害,下巴的灰白色胡须要比上回石梯子相见的时候更长了些。
爷爷看着我,微笑着,但我直觉他的目光黯然失色。
爷爷又对我招手,说道:“进来坐,休息一下就该出门帮贾家娃儿训练“猎刀”了。”
爷爷拉住我手膀,带我进屋,他还随便看了眼戴上多年的旧式腕表,了解着目前时间。
我帮忙轻轻关上门,心甘情愿的迁就着爷爷的弱步,慢慢跟着走去客厅。
此见,爷爷的背脊又驼了些,我很自然的伸手将爷爷背脊一摸,却摸到硌手的背脊骨,凸凸的。
“孙儿别担心,爷爷最近在减肥,是瘦了点。”
爷爷一句玩笑话,逗得我微微一笑,又才来得及看看客厅,而记忆里,上回跟告花儿前来此处,厅内的茶几老旧脱色,如今却是一张崭新白亮的茶几,刚刚买下不足一星期的样子。
“爷爷,你是打算。。。在宝塔镇长住?”
爷爷被我扶着,最后坐在客厅两座沙发上,被我问起,他老人家也自然看眼新茶几,再看着我,说道:“客房还添了张新床铺,你可以去看看。”
我皱眉在原地顿了几秒,才鞋底磨地的步子走去客房,房内不大,只够添上一铺一柜,而且仔细再看,床铺果然新净,床垫的护胶都还没有撕干净。
我记得大伯为了贴身照顾爷爷,就在面积稍大的主人房添了张细床铺,和爷爷睡觉的大铺并排,夜间方便照顾而设,如今父子二人分房了?
但眼下的客房出现异样,令我嘴角动了动,嘶了一声。
因为客房的床头边有个横倒的银色行李箱,我走近一看才晓得行李箱没有上锁,虚掩着,而行李箱看去鼓鼓的,应该是有人搬进客房后没来得及将物品收拾出来。
我面朝客房退了两步,爷爷在外头客厅‘诶’了一声。
“那是贾家娃儿的行李,莫乱动别个的东西哟。”
爷爷的提醒让我惊讶不已,立时转身出去客厅,规矩站在两座沙发前,问道:“贾立良现在过来跟你和大伯一起住了???”
爷爷使拐杖杵地一声,感叹而道:“贾家娃儿跟你一样,跟他屋头爸爸有点矛盾,我晓得之后就主动叫他过来跟我们住,也好嘛,平时下午出去训练也方便些。”
这‘剧本’好熟悉啊!
我想起老爸,那顽梗的五十岁男人。
想来,我竟打个冷颤,回神后问道:“啥子矛盾嘛?”
“就是我跟我二儿子的那种矛盾,也是你跟你爸爸的那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