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还剩五十秒。
我只能将手机紧握,又无法跟告花儿一起高声喊话,毕竟天还未亮,生怕周围邻居找上门投诉。
紧接跑步声越来越近,我开始见着奔动的人影,在突破黑胧胧的小道口,很快我又轻嘶一声。
我疑惑为何只有一个人影越跑越近,告花儿也注意到异样,他用正常音量朝人影问道:“是皮邦还是韩老幺?”
“韩老幺——!”
韩老幺高声回应,我心说糟了,周围邻居又该上门投诉了,告花儿也惊得一震,紧张地张望四周住楼,看看有没有突然亮灯的住户。
而韩老幺终于跑到院门口,立马扶住院门边,弯腰喘起粗气,莫名地指向门外的右边小道,那是上后坡的路,沿途小街小巷,尽是居民区。
“皮邦的家有点远,他正在从那边抄近路过来。”韩老幺直起身来,依然喘着粗气。
我瞟一眼手机屏幕,一声轻唸:“还没听见跑过来的声音,绝对要迟到了。”
“还剩十秒。”告花儿竟然焦急着,双手叉腰站在门前小路上,伸颈望向右边小道。
我倚在院门上,以数手指的动作倒数,韩老幺的脑壳越来越低,感觉他有点怨气,不知是怨我执着时间的规定,还是怨着皮邦即将错过观看训练的第一课。
“来了——!”
告花儿扯起喉咙吼道,声音响彻四周,而让我更惊讶的在于,皮邦从黑胧胧的小道里奔了出来,几乎飞身到达院门前,右手重力将院门一拍,紧接弯腰急喘。
说实话,皮邦的突然现身,和告花儿扯起喉咙的高吼,都刺激到了我,我被惊得额头上滑下虚汗,急急地咽两口唾沫。
并且,我总算晓得皮邦奔跑过来为何没有声音,他竟是赤脚跑来,原来左手还提着一双运动鞋,若是路上踩着石块和尖锐的东西,那脚板还要不要呢?
冷静回来的告花儿点根香烟,上前又给我递一根,他也盯着皮邦的一双赤脚,只觉出奇,连提前歇完气的韩老幺也对皮邦的异常感觉难解。
皮邦还扶住院门边,慢慢直起身来,发现我们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赤脚上,苦笑地回道:“太赶时间了,跑过来的时候滑了一跤,然后鞋子掉了,我更加着急,就打光脚跑过来最后一段路。”
“太冲动了,万一路上踩到小石块,你的脚板还要不要?”我将手机放回裤袋,开始邀请韩老幺和皮邦进去院里,等告花儿也跨过门槛,我负责关上院门。
“金家娃儿——!你搞啥子名堂?清晨八早的乱吼啥子?”
不知哪方的邻居隔远投诉一声,我脖子缩了一缩,吐出舌尖,面容极其尴尬,只能对告花儿竖起中指,因为刚刚是他扯起喉咙吼了一声,并非我。
奇怪了,告花儿无心理会邻居的投诉,他招呼韩老幺和皮邦在院里等待,借口帮二位拿些水来,润润喉咙,还非要拉着我进去屋里。
客厅里,告花儿一面倒着两杯温水,一面说道:“掌门,我没有看错的话,时间应该是超过了两秒,皮邦还算迟到吗?”
每部手机的时间显示或多或少的不一样,我清楚皮邦最后拍住院门的时候,我手机的时间显示更是超过了三秒,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