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莹端着托盆进来,“钟伯,药、刀还有蜡烛,我都准备好了。”
钟伯拒绝艾雅莹为他去脓,“八小姐,这活脏,还是我自己来就好了。这些秽物,你一个姑娘沾上不好。”
艾雅莹觉得自己,建了安乐堂就是最好的说明。那想,除了这草药的事,其他大家都不让她做。
她无奈道,“我都来了这里,怎的还会在乎脏不脏的。”
闻着空气中的腥臭味,艾雅莹知道,钟伯身上的脓包不少破了,这可得抓紧时间了。
“您一个人是不行的,这前面的脓包,您可以自己来。可这手还有后背,您是够不着的。”
老六走进来,“我来吧。”
“六叔!”不爱近人的六叔进来,艾雅莹很是意外。
老六坐上炕,放好一切,点了蜡烛,“我是屠夫,这刀用了一辈子。”
“八小姐,你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这种事,还是我这个老头子来好了。”
“我看,你用刀,还不如我用的好。”
和艾雅莹相比,钟叔还是觉得老六更让他放心,“八小姐,这活,就让老六来好了。”
两人都反对自己来,艾雅莹也只能接受了。
她叮嘱老六,“六叔,这刀一定要烧久些,这才能消毒的。”
“还有,这脓包绝对不能挤破,一定要割破流出来才行。”
“这脓,您就弄到铜盆里去。脓流完了,您就用酒消毒一下,再放上药,用布绑起来。”
她又指着托盆里一块叠好的布,对钟伯说,“钟伯,这里有块布。等会放脓,您咬着。”
交代完了,艾雅莹这才出去。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艾雅莹心不在焉的,香药好几次都丢地上,还时不时的往里看。
丽娘走过去,“不用担心,钟叔很能挨疼的。”
“他来的时候,全身都长满了脓疮,他自己挖烂肉,也没喊出声过。”
“那会除了他自己上山摘的草药,什么都没有,不都熬过来了。这次什么都有了,不会有事的。”
她说,“我刚才看了一眼,那瓶药,可是金疮药。”
艾雅莹一点也不心疼,“救命的东西,就是拿来救人的,藏起来也没用。”
丽娘说,“这么好的东西,用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也就八小姐舍得。”
身外之物,艾雅莹从不在乎,“来时一身空,走时还是一身空。这东西留着,不如给有需要的人,做有意义的事。”
丽娘感叹,“八小姐这胸怀宽广得,我怕是一辈子也赶不上!”
艾雅莹上山摘草药回来,见锁着风婶的房门打开,还以为人跑了。
正准备要去找人,就见文竹从里面出来。可是吓了她一大跳,“文竹,不是告诉过你,不能进这个房间的。”
文竹解释,“我听到房里有摔倒的声音,我就进去,看是不是有人摔倒了。”
“是风婶不小心踢到了凳子,没人摔倒。”
没人伤着,艾雅莹松口气,她警告文竹,“以后可不能再进去了。风婶最近有些疯癫,开始打人了。”
文竹点头,“知道了。”
这半个月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风婶的病越来越重,还拿石头凳子砸人。
没办法,她们只能把人锁在房里,把里面拿得起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这凳子,估计是早上丽娘进去给风婶洗澡的时候,忘了拿出来。
艾雅莹正在吃早饭,竹叔走了进来,“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