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绣羞怒而退,飞身上马,扬尘而去。各位村老被下了脸面,心中不由暗自恼怒。他们不明白田齐的种种担忧,以为他不懂得惜福,竟然看不上吕绣这般优秀的女子,不愿意娶她为妻。
一名出身于田氏家族的村老更是恼恨田齐,觉得他不应该如此明显的敷衍父母的决定,不应该如此隐晦的反对父母的安排。他重重的把酒杯向桌案上一扔,责问田齐母亲:“儿女婚嫁,一向由父母作主。田氏家族世代为良家子,没有忤逆不孝之辈。刘氏,你给我们田家,养得好儿子啊!”
母亲刘氏连忙避席而出,躬身下拜,向族老和村老们解释道:“阿齐腿伤难愈,不良于行,唯恐拖累绣儿,这才有些犹豫。他自幼孝顺,从无忤逆,还望族叔和各位村老体谅。”
听了刘氏的解释,各位村老脸色稍和。那田氏族老轻声一叹,挥手让刘氏起身,严肃的说道:“吕田两家世代交好,万不可因此而生怨。”
刘氏连忙点头,转身对田齐怒喝道:“混帐子。还不去把绣儿劝回来。我今日当着众位村老向吕家提出婚约,你以为是儿戏之言吗?”
田齐连忙应诺,取过双拐,向堂外走去。别说这是古代,即便是在后世,儿女也不敢当着亲属和乡邻的面出言反驳父母。
田齐爬上战马,将双拐挂于鞍上,问了一声守在门口的护卫,慢慢向吕绣离开的方向追去。
吕绣心中即羞且怒,骑马直奔后山。她想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痛快的大哭一场。田齐一次又一次的冷言冷语和刻意疏远,如刀似剑,将她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天色已暗,新月如钩。田齐马术不精,又没有携带火把照明,只能借着月色,慢慢向后山行进。他坐在马上暗暗后悔,暗暗自责。他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犹豫。后世那段公务员经历让他变得太冷静也太理智了。他在爱情面前,瞻前顾后,畏惧不前。他暗自嘲笑自己,难怪后世直到三十多岁还依然单身,因为他在爱情面前失去了年轻的冲动,失去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田齐渐渐靠近了工坊,只见工坊门前亮着一对用草纸蒙着的灯笼,昏黄的灯光下,有几名护卫坐在门房闲聊。
听到马蹄声响,护卫向田齐望了过来。田齐来到门前,几名护卫起身行礼,询问他的来意。田齐询问一声:“可看到有人骑马经过这里?”
一名护卫向堤坝方向指了指道:“刚才吕姑娘从这里经过,绕过工坊,去了那边。”
“小心看好火烛。”田齐叮嘱一声,拨转马头向堤坝方向寻了过去。
田齐顺着堤坝前行,直接进了后山。这里有一条小路直接通向山顶,是村寨祖辈留下来的逃生通道。田齐顺着小路打马前行,寻到吕绣战马,也隐隐听到一块岩石后面有女人的哭声。
田齐艰难的爬下战马,拄着双拐,慢慢向岩石后面走去。清冷的月光下,吕绣倚靠着岩石,轻声呜咽,以泪洗面。
看到田齐过来,吕绣转头擦了擦眼泪,冷冷说道:“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田齐没有回答,挪动到吕绣的身边,也倚靠在岩石上,与她并肩仰望星空。
“为什么?你在犹豫什么?你真的不愿意娶我吗?”吕绣不愿意在田齐面前哭泣,收住眼泪,轻声询问道。
“不。能娶你为妻,田齐三生有幸。”田齐望着星空低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