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崇以自身性命为筹码,替田齐向吕布提亲,但被吕布直言拒绝。恼怒之下,田崇与高顺定下了田齐的亲事。而毫不知情的田齐,这几日正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之中,难以自拔。他将舅父、姨母等人送走,安心等待父兄归来。
田吕两家村老当众交换婚书,彼此交换了文定信物,这让吕绣终于安下心来,全心全意备嫁。但边郡儿女的婚事受胡人风俗影响,与内地全然不同。男女定亲之后不需要彼此避讳不见。
吕绣每日间除了自绣嫁衣之外,都会来到田家,照顾田齐起居,料理工坊诸多事物。吕绣身份贵重,肖氏等三位妯娌不敢与她相争,对她言听计从,百般相让,俨然将吕绣当作了田家的女主人。
田齐在斋戒守孝期间,白天带着两位小侄守在后院灵堂静坐读书,晚间回到卧房休息,早晚两餐都由吕绣照料。
田齐大病初愈,身体羸弱,又逢母亲丧事,头期之内,家中不能举火。
为了给田齐补身体,吕绣每日间换着花样为田齐制作冷食,送来田家。她坐在一旁陪田齐用餐,顺便将工坊内的各项事务向他逐一汇报。
古时的斋戒与现代略有不同,所谓斋即冷食;戒,即清心静气,戒除私心杂欲。由于佛教并未盛行,此时的斋戒并不限荤腥,也并没有过多的清规戒律。孔子曾言,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就是视死如生,生前如何相待死者,就如何斋戒祭祀。
田齐一边品尝着有如后世日本料理一般的美食,一边听美丽的未婚妻讲述外间诸多趣事,心情渐渐平复,因母亲去世而受的痛苦,因父兄前途未卜而受的担忧,都减轻了不少。
田齐吃完了饭,吕绣替他收起餐盘,准备拿到外间去洗。田齐拉住她的手说道:“放着吧,我自己来。”来自后世的田齐还不习惯让妻子这般照顾,总想着与吕绣抢分家务来做。在后世人眼中,妻子是用来疼爱的,而不是用来劳役的。
吕绣微笑着摇了摇头:“君子远庖厨。这些家中锁事,不是大丈夫当为。”
田齐拉着吕绣的手不放,将吕绣拉到身边坐下。他夺过餐盘放在桌案上,轻轻抚摸着吕绣温软如玉的秀手,柔声细语道:“所谓君子远庖厨,不过是男女有别,分工不同罢了。我若忙于外事,家中锁事当然尽由汝来操心。但我现在为母守孝,外事不理,闲人一个,反倒是你,忙里忙外的操持。以后这些家务事,都交于我自己来做吧。”
知道田齐疼惜自己,吕绣心中一暖。那个曾经对她呵护倍至的田齐终于回来了。
吕绣轻轻靠在田齐肩膀上,甜蜜的说道:“我父母早亡,自幼跟随哥哥,每日间练武习文。我针织女红全然不通,只这厨艺因为曾受阿母教导,还算得合格。为妻本分,我远远不足与诸位嫂嫂相比的。”
田齐笑道:“呵呵。你若为将,我束手就擒。你若行商,我更是自愧不如。文治武功,汝胜吾多矣。若论为夫的本分,我更算不得合格。但若论这厨艺吗?呵呵,你却远不如我的。等阿母孝期过后,我定为你做一桌宴席,让你好好品尝一下我的手艺。”
看到田齐志得意满的样子,吕绣不服气的说道:“你何时偷练的厨艺,我怎不知?”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田齐也算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夫婿,不比公冶长和南容差的。”田齐故作神秘,掩饰自己的失言。
“好。我就等着品尝你的宴席,看一看你的厨艺比我强在哪里。”吕绣端起餐盘跑出了屋外。田齐与她好强争胜的样子让她找回了儿时的记忆,内心愉快无比。
田齐望着吕绣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田齐此生,定不负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