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齐现在的身份确实高于吕布。但两人同在南河村寨长大,田吕两家又是通家之好,吕布年长,田齐年幼;吕布英俊勇武,为村中同辈中的佼佼者,田齐相貌普通,武艺又差,只能跟在兄长和吕布身后,寻求保护。在所有乡邻眼中,田齐自幼便矮了吕布一头。
两人因田家父子死于草原之战而生怨,田吕两家也因此而绝裂。吕布得升骑督尉之时,田齐还只是一介白身,无法与吕布相比,只能仰望其项背。
田齐当时忍辱受屈,不敢与吕布正面相抗,被迫与吕绣退婚。但他孤身北上,功成而还,又公车入召,买得天子信任,得任横海中郎将,在地位和势力上面,一举超越了吕布。
吕布审时度势,又是献上家传兵技巧,又是通过吕绣、吕承向田齐转达想重归于好的意愿。但田齐心中怨气依然未解,只与吕布敷衍塞责,不肯与吕布见面。
吕布因赞同吕绣的计策,有求于田齐配合,这才低声下气,主动来田齐营中相见。田齐傲然无礼,冷语相对,吕布如何不怒。他以乡邻兄长的身份斥责田齐,田齐尚且不敢回言,陈到一个外人却拦在中间,出言斥责。吕布一时怒上心头,直接一脚踹向陈到,指桑骂槐的厉声喝问:“你算得什么东西,也敢与我如此说话。”
陈到长吸一口气,憋于胸中,双臂挡在身前,打算硬接吕布一脚。吕布身体一转,改直踹为侧踢,陈到急忙变招应对,却不妨吕布把脚收回,双脚一错,另一只脚再次直踹而出。
陈到再想变招已然来不及了,只得侧身让过胸口要害,用肩膀硬受了吕布一脚。吕布这一脚势大力沉,直将陈到踹出一丈之外。陈到一声闷哼,飞身而出,又再次挺身而起,挡在田齐身前相护,但受伤的左臂却疼痛难忍,无法抬起。
吕布突然发难,曹性、魏风不及阻拦,沮授自知不是吕布对手,也不敢上前阻挡,只得高声呼喊护卫入内,打算将吕布拿下治罪。
吕布双目瞪向田齐,田齐轻叹一声,左手把陈到拉于身后,右手一抬,止住沮授等人,又出声阻止护卫入帐。
吕布冷哼一声,对田齐说道:“你要趁机拿下我,替你父兄出气吗?你们田家人,何时变得如此蛮不讲理了?”
田齐心中数年积怨被吕布这一句话点燃。他毫无畏惧的挺身向前,来到吕布对面。他眼中含泪,高声责问吕布:“从你贪生怕死、不顾亲情、乡情,丢下我父兄,独自逃回之时。我就是如此不讲理了,你敢把我怎样?像小时候一样,揍我一顿吗?你敢吗?你还有这个资格吗?若我真要杀你,有如杀鸡宰狗一般容易,你信吗?”
听到田齐直接斥责他丢弃田家父子,吕布不由心中有愧,不敢回言。他默默转开目光,不敢与田齐对视。他心中回想起草原之战的一幕一幕,回想起田崇、田鲁父子音容笑貌和临死前的悲愤之情,
草原之战也一直是吕布心中之痛。自从回到边郡,被提为骑督尉,他始终不忘此仇。他全力训练士卒,不断出击周边鲜卑部落,但心中仇恨依然难解,一日不灭鲜卑,他心中不忿,寝食不安。
吕绣也知吕布心中所想。等张修扣押阿济格,匈奴南北各部各自征集部落军相互对峙,终于让吕绣看到了机会,想到一条计策,如果操作得当,可以因势利导,一举重创鲜卑,平定北疆。吕布见复仇有望,这才压下对田齐的怨气,放下身段,孤身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