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将张简打发走了之后,立刻提前求见田齐。水军负责典韦等军和魏延等军换防,所以他也了解田齐诈败之事。他担心张让令张简有所行动,是因天子已然有了怀疑。
田齐得太史慈深夜入见的消息,立刻知道他必有密事相商,便令陈到亲守门外,于书房召见了太史慈。
太史慈询问田齐将如何答复张让,同时提醒田齐,很可能是天子对田齐战败之事起了怀疑,这才令张简这一枚暗子有所行动,打探虚实。
田齐轻声一笑,对太史慈说道:“天子睿智而多疑,他令赵忠、张让明里暗里来到东莱打探消息,应该是因我与吕布同出南河,从而起了猜疑。既然瞒不过,那就不要瞒。你可以将我军诈败的消息如实告知张简,就说典韦等军确实伤亡惨重,但战力未丧,仍可一战。同时让张简转报张让,我于广阳之时,私自带兵北上,奔袭五原,救出了阿济格。我担心此事泄露,被天子追责,这才诈败而回,不敢于杨彪帐下听令。若张简问起典韦等军去向,就说我为将战败之事演得真实可信,已令他们借道幽州返回了塞外。”
太史慈一愣,担忧的问道:“这是为何?”
田齐轻声一笑,向太史慈解释道:“当别人已对你的话产生了怀疑,那也就是谎言即将被揭穿的时候。这个时候,无论你如何解释和掩盖,都没有意义。我们不如让张简把部分实情传回去,一来可以保护你反间的身份不会暴露,二来将我军纳于天子监视之下,也会让天子稍稍放心。相信天子此时不会追究我私自处置五原危机的责任,还会令我独领一军,继续参与平灭黄巾的战事。毕竟我与张角有仇,天子不会怀疑我参与平叛的决心,也可借张角之手,削减我的实力。”
太史慈依然有些疑虑,对田齐说道:“主公北上五原,假扮哈邪所部匈奴精锐,救出阿济格之事,只有吕布、阿济格两人知道。若主公不提,天子未必能查出此事。”
田齐轻叹一声,微微摇头,对太史慈说道:“杨彪和董卓到了五原,必与各郡骑督尉详细询问阿济格如何被救走之事。我们攻打张修、张满,各郡骑督尉虽然因吕布作保,并没有派兵阻拦,但必会派遣哨骑监视,以作防备。我军中多为边疆子弟,难免会被人认出。而且吕布和各郡骑督尉私放“敌军”入城,坐视张修、张满被攻而不救,杨彪必会追责。吕布和各骑督尉为了自保,难免要将我供出,诈称我假传天子令,擒拿张修、张满治罪,所以没有派兵相攻,以此来推卸责任。”
太史慈大惊,冷汗如雨而落,提醒田齐:“假传天子令,可是叛乱灭族之罪啊。”
田齐轻笑一声,安抚太史慈说道:“天子睿智而多疑,不会轻信吕布和众骑督尉之言的。再说吕布等人并无实证,我也不会承认此事。”
太史慈轻声一叹,提醒田齐:“主公装病,闭营不纳刘虞信使。等杨彪到了广阳,与刘虞两相印证,主公北上五原之事确实再难隐瞒。须防杨彪、刘虞采信吕布等人之言,诬陷主公假传天子令。”
田齐长叹一声,对太史慈说道:“那就要赌一赌我在天子心中的份量了。所以我才令你提前向天子举报我北上五原之事。天子先入为主,定会误以为我与吕布有密约,共同谋划了引鲜卑南下,与匈奴各部合而围之的计策。我诈败而归,也是心虚胆怯,害怕天子追责的缘故。”
太史慈这才心中稍安,告别田齐,返回了自己营地。第二天下午,太史慈假称应张简之约,来到水手营中。张简将太史慈接入家中,对外声称,自己于海上作战之时,受伤落水,全靠太史慈派人相救,要设宴感谢太史慈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