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雨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有隔绝结界，各家的报价在送上去之前，都是保密的。
但这里是荒族的地盘，而那名负责主持交易会的荒族至尊早就被覆天阁收买了。
结界是荒族布置的，石桌和报价的玉板也都是荒族提供的。
她的报价，全都被那名荒族至尊看得一清二楚。
再暗中通知结尘道尊，每次后者就故意写一模一样的材料，再多加那么一斤陨道石，或者一根血藤，正好压过天枢阁一丢丢。
最后两名荒族道尊会不会选覆天阁不好说，但只要脑子没问题，肯定不会选天枢阁。
结尘道尊能得到那名荒族至尊的配合，倒不是他的面子比其他道圣还大。
而是这里离云霈域最近。
荒族在这里做生意，本就需要给云霈仙府一个方便。
因此，尽管这种作弊举动大家全都心知肚明，但各家商会没被针对，荒族也没吃亏，也就没人说什么。
只有天枢阁受伤的世界，就那么愉快的形成了。
缪雨不是没想过故意报个高价，坑一坑覆天阁，但结尘道尊也不傻。
他被派到这里，就是因为熟知行情，并不会轻易上当。
天枢阁仅有的几次成交，一次是因为报价过高，还有三次则是结尘那边没有更多同类材料。
而那三次‘失手’之后，覆天阁更是加快出手浊魔，在后方收了更多荒族材料运过来充实本钱。
不为别的，就为了压得天枢阁无法翻身。
“缪长老，你还要思考多久啊？”
“早点臣服就没这些烦恼了，毕竟大家本就是一家人嘛！”
“到时候两阁合一，你也能当个副会长，岂不美哉？”
结尘道尊在这边阴阳怪气时，姜城也终于赶到了荒族外面的集市。
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交易场面，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他差点怀疑走错了地方。
这还是自己印象里的浊魔前线吗？
“缪雨就在这里吗？”
用神念在集市微微一扫，没看到缪雨，倒是看到她曾经的一群部下泷霖和陌风等人。
当年在古仙界时，泷霖仙帝是陌风准帝的师尊。
而现在时过境迁，泷霖还是至尊，陌风反倒成了道尊。
此时的他们，也在飞行仙器前支了几个摊位。
不过驻足之人寥寥，与周边其他商会摊位门庭若市的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办法，现在天枢阁的摊位没什么亮眼的货，自然也没什么人。
“陌风，你们站这里不觉得尴尬吗？”
对面的行宫前，毫不意外正是覆天阁的几个摊位。
相比于天枢阁，他们收到的浊魔多了六七倍，品类繁多，就要热闹很多了。
“同为十六家进场商会之一，你们这比一些在外收购的小商会还冷清。”
“简直丢了我们云霈仙府的脸啊！”
对天枢阁嘲讽输出，算是覆天阁的日常余兴节目。
“我看啊，你还是放弃缪雨，加入我们这边算了。”
“就是，庆端道圣还是很看好你的！”
无论陌风还是泷霖，全都没有回应，就像是没听到。
只是那铁青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内心的愤怒。
然而没办法，天枢阁的现状实在没法还击对面，除了忍耐又能怎样呢？
一些天枢阁的成员，自己都觉得浊魔生意没出路，不如换其他行当做做。
“哟呵，你们现在都沦落到亲自看摊了？”
一道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泷霖和陌风等人抬起头一看，险些当场跳了起来。
“姜城！”
“姜掌门？”
“姑爷！”